第2部分 (第1/5页)
余下的便是更衣一类末流伺候的宫女出身,自然没有资格被提起,独独说了有位连氏本是元皇后提拔的女官,收入内廷后诞育了长皇子,也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子嗣,故而封了贵人。除此之外,偌大的内廷便被训导姑姑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听起来虽然简简单单,可枕春心中稍稍盘算一番。算上元皇后,当今天子登基三载余统共有七位妃嫔,或小产或病故,如今凋零只余四位。摄理六宫的祺淑妃、王府里便伺候的姜嫔、太后挑选出来的宓妃、诞下皇长子却婢女出身的连氏……能在里头站稳脚跟,这四位怕是都不简单。
如此说了一会儿。到底是都是贵女,也不敢劳累着,他日若中选一朝登枝,就是主子了。故而听了一个时辰教导便休息一阵。训讲规矩的地方在苑子正中偌大的庭院,三十余位采女于石凳或木马扎上坐着。枕春没有甚么相熟的人,只外头看着旁边抽枝叶的树。须臾,听得旁边有嘈杂口角之声,转身便见苏采女与人在争吵甚么。
原是几位采女坐了石凳,而苏采女坐的马札。苏采女心中觉得马札矮了石凳一截,心中不快,便要与人换。坐石凳的采女不愿,几人就争执起来。整个东苑住的皆是四品至六品出身的采女,吏部侍郎为正四品堂上,已属高阶,苏采女便搬出家世压人,便有瞧不过眼的争辩几句。
“却说吏部苏侍郎虽是厉害,家中嫡女名字中都有一个如字。你怎的没有?”
苏采女被问得俏脸一红,急道:“这与你何干,若论家世容貌我便就是胜过你们,岂有不让凳子给我坐的道理。”
又有人道:“这里有七八成采女都是五品六品朝臣家世,岂非人人都要给你让座,若人人都要给你让座,你可坐得过来?”
苏采女听得不知如何应对,瞧着有脾气正要发作,却被周围数人三言两语数落过去,气得一挽袖子,便欲和另外一采女扭打。
恰这时,枕春见训导姑姑正从苑外进来,便以袖掩口轻声道:“哟,这不是训导姑姑回来了?若让姑姑瞧着这会儿事情,怕要闹了咱们东苑的笑话。”
这声一出,众人却辨不出来是何人说的,但好在都安静了下来。见苏采女堪堪住手,轻轻哼了一声,满脸不自在。
虽说东苑的采女互相倾轧,可拿起整个舒雅宫来说,东苑的采女又瞧不起西苑的采女。东苑采女们心中总觉得东苑住的也算得贵女,不肯自降了身份。
便听训导姑姑又说了些宫规琐事,每人发了一册宫规,便到了晚膳的时候。众人朝姑姑行了礼便要散去,天色微微暗,宫灯陆陆续续亮起。将行将走,还没两步,便见前头两人开外一个枣色的影子身形一歪,朝着锐角的桌棱撞了过去。随后便听苏采女呼痛之声骤然传来。
天色昏沉灯又没亮齐,足足三十位采女一同从庭院往屋里去,没人看得清怎么回事。枕春闻声不着痕迹地挪了两步,错身便见苏采女跌在地上,额头撞在那尖厉的方石桌角儿上,白日里送给她的粉色珠花散在地上,正摔了两半。如注的血从苏采女额头上流下来,糊住了眼睛。苏采女眼前一片殷红,呼痛喊道:“是谁……有人推我!是谁要害我!”
训导姑姑还没走远,闻声折了回来,撇开众人一见苏采女这般模样,略有些焦急道:“怎的这个时候伤了脸,还不将人送去歇着,着个太医来看看!”
便有下首的宫娥上前将狼狈的苏采女扶起,却不送到房内,而是往东苑外送出去。
苏采女一愣,旋即哭嚎起来:“不!我不走!我还要参加殿选,陛下若见我美貌,定会封我做妃子。是谁推我,有人推我,有人存心害我。有人看到了吗……定有人看到的!”
枕春略一思及之前发生的事,苏采女得罪了许多人,想来即便有人看见,也不会说了。苏采女在东苑采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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