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道鱼的处境呢?
自那日从裴家赴宴回来后,我尽力避免和裴茵见面的机会。君子曰防微杜渐,方能趋福避祸,明哲保身。裴茵这么宠着那个伶人,祸不远矣。我还是尽量不和她深交为好,虽然这个人有着雄厚的实力。这段时间我还是适宜在家里养神,云岫不在身边,我只能孤军奋战。来到凤国从醒来的那一天,我其实都在紧张和戒备中度过,一方面要积极适应这个新的国度新的文明新的身份,一方面,也要小心翼翼地周旋于人群,唯恐被人看出马脚,甚至提防着母皇和凤后。皇家的女儿其实都缺乏真正的安全感,何况我这个外来闯入者。现在凤国皇太女之位一天不确立下来,我一天也不能安稳。
在谪红居的廊下天香命人放了一张软塌,好让我舒服地赏兰。我躺在那里懒懒地看着院角放着几十盆兰花,这种异域引进来的名贵品种竟然在秋天也能开放,星星点点的蓝色火焰在晚霞中灼烧人的视觉,一地蛊惑涌动。出神地看了半天,我的心里隐隐隐隐有些危机感,至于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檐下的风铃被晚风轻轻扣动,不由自主地响了起来。
“到底是风动还是铃动?”秋天的晚风吹到人身上已有股冷冽的味道,我拉紧了外袍,自嘲出声。
清愁为我倒了一被热茶,并没有回答我,或许也知道我只是感慨,并不需要听别人的答案。接过他手里的热茶,喝了一口,胸臆间升起一些暖暖的东西。我看着他手一阵发愣,他的双手白皙修长,圆润光洁,只有无名指上有一小块稍微粗糙了一些,是握毛笔留下的茧子。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清愁,你本名叫什么?”我好奇地问。
烹茶的手有些轻微抖动,他仓促地看我一眼,勉强笑道:“清愁就是清愁而已,哪里还有什么本名。”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强人所难。”我继续喝了口茶,茶叶在水中聚集成花。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浮云流水的往事了,你要是想听,我说就是了。”他面上浮现出苦笑,“我本名叫李铭清,母亲曾做过栗县县令。曾经定了亲,一个青梅竹马。母亲死后,我和父亲回到家乡,不过一年就被退了亲。乡里有个财主看中了我想娶我做小妾,我不从,就串通我的族里恶人夺了我的家产,父亲被接连的打击气得病故,而我也被卖入风尘。”
他声音平淡,轻描淡写,寥寥数句便概括了他前半生。我知道这个人被伤得深了,隐痛都藏了起来。我无言地伸手拍拍他的背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安慰他。真正的痛苦是无法安慰的,伤口只能慢慢自己结痂。
“你就是李青天李崇之子?”一直闭眼倚在柱子上养神的疏影突然睁眼问。
听到“李崇”两个字,清愁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疏影。
疏影冷漠的脸上有着动容,看着我也盯着她,因此向我解释:“李崇在栗县做过县令,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得罪权贵无数,又爱民如子,深得百姓爱戴。没想到郭惠做人太凉薄,故人尸骨未寒,就让女儿另娶他人,这个新人是杜家小公子。”
我看向清愁,他清俊的脸变得苍白,咬着下唇,似乎极力克制内心的起伏。杜家是名动洛城的贵族门阀,李崇若是不死,郭家还有顾忌,李崇一死,郭家毫无忌惮地攀附权贵去了。这个时代是士族门阀把持的天下,纵使清流似李崇也保不住儿子的婚姻。我的心沉甸甸的,第一次感到疲倦。
母皇心地不坏,也想有所政绩,只可惜为人太偏听偏信,没有才能。否则这个李崇就应该当成千里马的马骨一样珍贵,对其后人多加爱护,才不会使得清臣俊杰寒心,为帝王家心甘情愿卖命。
最后一丝天际的光也隐入黑暗,暮色沉沉压了过来。王府的沈总管佝偻着腰过来向我禀告,裴茵少主派人送来了两大箱东西现在大厅等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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