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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去大祀殿督查完祭壇的修葺工作後,便又到安華門督理為了祭天禮新修建的牌樓。屆時御駕將從紫寧宮出來,經過安華門前往大祀殿,沿途都需要重新修整布置。

牌樓方才建起雛形,旁邊搭著幾個木頭的腳手架子,民夫匠人都在各自忙著手裡的工作,來來往往的。她隨著負責牌樓建造的禮部的一位員外郎鄒順明四處查勘了一圈。

&ldo;卿學士,下官還有一事請教,是關於這牌樓上雕畫一事。禮部從數百位匠人擬定的畫作中擇選了兩幅,這兩幅各有千秋,難以斟定,還有勞卿學士定奪。&rdo;

鄒順明著人打開兩幅畫卷。一為天地萬民合祀圖,畫的是普天萬民參與祭祀的景象,神聖敬虔;另一為千里江山圖,將大寧的各個名景包含在同一副畫作中,秀美宏偉。

卿如許淡淡地掃了眼畫卷。

&ldo;都不錯,但若是禮部選了第一幅,只怕陛下見了,卻是要不高興的。&rdo;

鄒順明攏著衣袖,不解其意。

&ldo;何以見得?還請卿學士為下官指點一二。&rdo;

卿如許笑笑,&ldo;這萬民合祀圖雖然十分應景,講的是百姓祭天祈福,但此祭天卻非彼祭天。&ldo;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如今我中原七國縱橫,各國君王都以真龍天子自居,鄒先生以為百姓當以哪一家所言,為真正的天授神權?&rdo;

鄒順明聞言一驚。眾臣皆知當朝天子生性多疑,因為禮部在擇選畫卷時已經是慎之又慎,卻還是遺漏了這一點。想這卿如許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娃,卻老成持重,胸有城府,難怪能高升得如此迅速,得皇上青睞。

&ldo;卿學士提點的是,是下官疏忽了。卿大人不愧是陛下欽點的翰林學士,果然遠見卓識,見微知著。&rdo;

&ldo;鄒大人客氣。這牌樓建得不錯,既是祭天,不可過分浮華奢靡,這千里江山圖可彰顯我大寧國土遼闊,氣勢恢宏,正是合適。&rdo;

&ldo;是,下官遵旨。過兩日待這牌樓骨架建成,便著人開始描摹著色。&rdo;

&ldo;辛苦鄒大人了。&rdo;

卿如許淡淡轉身,卻見著前方有一匠人行跡鬼祟,一撞到她的目光,就立刻低下腦袋,一個閃身就鑽入人群中去了。

卿如許正欲去追,卻見前方的路口突然竄出一匹馬,那馬身須白,健跑如飛,似是受了驚嚇,也不顧眼前的人群貨物,一個跨越,便踢散了路邊商販的貨架,路上的行人俱是驚懼躲避。

它便越過人群,在日暮的霞光中,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朝著卿如許的方向急急衝來。

鄒順明年紀已近天命之年,反應不快,卿如許便立刻一把推開身邊的鄒順明,自己也借力向後退去。

白馬健壯的軀幹便堪堪掃過卿如許的衣衫,卿如許的鼻尖也被白馬長長的鬃毛輕輕擦掃。

卿如許便堪堪躲過了驚馬這突如其來的沒命的撞擊。

鄒順明也被推得一個趔趄摔在地上,雙腳險些被驚馬的後蹄踩踏,幸得他後面的官員兵衛反應過來,一把將他向後拖離了一步,這才從馬蹄下撿回了一雙腿腳。

卿如許也因為著急中使出了全力,因為後退的勁兒也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還未穩住心神,就又聽到側前方的腳手架子上&ldo;咔嚓&rdo;地一聲。

她回頭,見那腳手架下方的一根木樑陡然斷裂,那腳手架便顫顫巍巍地左右搖晃起來,架子上還爬著匠人,也都齊齊一驚,死死地抱住柱子,恐懼驚叫。

那腳手架子原本為了增強穩定,四個邊角自下到上,在每個關節處都綁了四個灌滿泥沙的袋子。腳手架高約兩長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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