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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老乡家里,已经不能算家了,整修房子都泡在了水里,是老乡在一棵倒下的大树边发现了昏迷的他,估计就是那棵树拦住了连波继续往下游漂流,侥幸逃过一劫。老乡发现他还有气,就叫上几个的把他抬到了地势稍高的地方,后来洪水稍退了点,连波就被老乡接到家里住下了,可是四面被洪水围困,没法跟外面联系,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数天后直升机在老乡家的上方盘旋时,连波带领几个老乡站在屋顶上呼救,这才被搜救队发现。
连波没有想到,只不过失踪几天,家里就天翻地覆。攀疏桐在跟父亲的冲突中从楼梯上滚下来,头部受重创,颅内大出血。本来醒了,在慢慢恢复,结果他又急着去找连波,因劳累和颠簸导致脑内再次出血,专家们原本建议不开颅,可是情况危急不开也得开了,不想开了十分钟都不到,仅做了最简单的清理就缝合上了,血全部淤积在脑动脉的位置,谁都不敢再碰,一动就是死。连波赶到医院的时候,攀疏桐还在重症监护室,头上缠满纱布,昏迷不醒。他问谁,谁都不肯告诉他民生了什么,只听医生说,攀疏桐脑子里的淤血将伴随他一生。
连波发飙了,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咆哮如雷,可是没人敢吭声,最后还是珍姨将他拉到旁边,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他,珍姨哭着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呢?我们都不知道啊,你爸也不知道,还以为桐桐在欺负朝夕,否则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现在你爸也悔得不得了……”
“谈恋爱?”连波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不是,朝夕亲口承认的,她幸亏她承认,要不你哥就没命了。”
“他们……在谈恋爱?”连波还没回过神,身体摇晃了几下,脑子里还在极力抗拒,“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他们说过?”
珍姨叹口气:“说是很久了,朝夕说的,从小就喜欢疏桐哥哥要,她答应回聿市也是因为疏桐,她说非常想他……”
没有人知道连波当时是怎么想的,谁也顾不上他怎么想。他就像一只挨了一枪的鸵鸟,突然就没了声音,将自己整个地埋进了沙地。
他一个人蹲在走廊尽头的墙角,抱着头动也不动,头发如一茬枯草,胡子拉碴,脸庞僵硬灰白如石像,眼睛也是死的,谁来劝他都没反应。
包 括朝夕来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反应。
这太出手朝夕的意料了!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他,抱着一颗必死的心去找他,当时她就下了决心,如果找不到他,她也不会活着回来,她随身的小挎包里连刀片都准备好了,天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决心啊……当他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以为老天怜悯她,听到了她心底的祈求和哭诉,将他完整地送回到她的身边,她当时就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差点昏死过去,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太反常,也抱着她哭……
可是在获知攀疏桐受伤的经过后,连波先是陷入沉默,然后整个人都变了,看着朝夕时的目光,一片森森的冰凉。至于父亲痛打攀疏桐的事,他没有太多的质问,他什么都不愿说,他只是不想跟父亲再住在一起,随后就搬出了军区大院,往到了攀疏桐两年前为他买的公寓里,谁去看他,他都不见。
也就是自那以后,连波和养父樊世荣之间拉开了一道毕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很少再和父亲说话,见了面也形同陌路。
这个样子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攀疏桐已经能吃东西也能开口说话了,连波每日都会去医院看望哥哥,但只要朝夕在,他就抽身走人,所以,朝夕从未与他们兄弟同时在病房里待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过什么,更没有想过攀疏桐会跟连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