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一口气。

坐到长途车上,爸爸说:“你奶奶病重的时候,说想吃蜜糖。我去县城给她买,不知怎么就走进一家花圈铺,里面摆满了扎好的花圈,我怎么转也转不出来。没几天,你奶奶就去了。”

我说:“爸爸,你不要乱想。”

车子开得很快,到站的时候,还是傍晚。

我们下车,看见一个深红的大太阳挂在山边。

几个堂哥已经在车站等了我们好一会儿。

大堂哥我是认识的,来过我家几次。

他说:“大伯,你总算回来了。”

爸爸说:“你爷爷怎么样?”

大堂哥说:“已经不认识人了。”

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身子骨一直挺好的。大堂哥说,发病那天上午,爷爷上山砍了很多柴禾,中午觉得挺热的,他还自己洗了个澡。吃中饭的时候,爷爷觉得嘴巴有点麻,然后开始头痛,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送到县医院做CT检查,发现左脑大面积出血。吊了几天盐水,医生摇头说:“应该救不活了,就是在拖日子。”

爸爸说:“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爷爷已经拉回家里了。

听家里人说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糊涂了,但还是扒着车不想去。

在医院的时候,爷爷昏迷了,眉头也一直紧皱着。

回家以后,眉毛却舒展了。

【3】

我看着床上这个老人,上次见他,还是我5岁的时候。

他,是我爷爷。

爷爷闭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

爸爸说:“爸,我回来了。”

二叔说:“爸,是大哥回来了。”

爷爷还是只喘着粗气。

家里人说,前天姑姑回来的时候,爷爷的手还能动一下,这两天,就只会喘气了。

几个姑姑婶婶在旁边抹着眼泪。

我躺在小婶婶给我铺好新床单的床上,睡不着觉。

爸爸还守在爷爷屋里。

我忽然想不起来,今天爸爸有没有吃药。于是爬起来去找他。

老家的房子挺大的,前年翻新过了,垫了新的地砖。我记得小时候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通电,地也是泥的,我来了一天就吵着回家不吃饭。那时候爷爷奶奶对我的吵闹似乎挺手足无措的,对着我又拍又哄。前几年奶奶已经不在了,现在爷爷也不行了。

我觉得挺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老公打手机来问情况,我大概说了下,又问了孩子。

老公说:“我们都挺好的,明天我妈会来帮忙。他们刚刚才睡。你自己也当心点儿。”

我“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在我口袋里的小丑探出小脑袋,说:“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吗?” 。。

老家(3)

我问:“小丑,你怪爸爸吗?”

小丑摇摇头。

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裤脚。

低头一看,是一只小白狗。

今天进门时我就看见了这只小狗,是家里的灰草狗生的,一窝都是灰的,就它一只浑身雪白,比较胖,也顽皮。

“去去去。”我撵它。

小丑看着,忽然说:“这是丧狗。”

我说:“什么丧狗?”

小丑说:“就是指披麻戴孝的丧狗。”

披麻戴孝?我看看在前方的地上正撅着屁股嗅着地面找吃的小白狗,想到正病重的爷爷,心里很不安。

我到爷爷屋里找爸爸。

二叔在小寐,爸爸在给爷爷擦身子。

我说:“爸爸,等会儿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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