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2/5页)
上捻起一只瓷杯,手中细细把玩,他说“几个月前,为了一场莫名的杀戮抛弃安宁的生活,以为,天下大义就是要的;三年前,用一条命换了一个沈家,以为,偿还恩情就是要的;五年前,要操办与凤茹的大婚,一口应承,以为,将姊妹一一安置妥当就是要的;七年前,战场上杀红了眼,提着柔然大将托哈木的首级要求作大军前锋,以为,为国捐躯就是要的。
可时至今日,才懂得,这些都不是所求的。只是顺应了世事的变故,从未去反驳什么。离开瑶镇,是因不能弃闻洛的死活于不顾,奔赴山东,是因担心沈家百多年来守护的社稷旁落,以换将皇上从柔然手里救出来,也是一样的道理。沈凤歌,顾虑虽多,可却没一样进得了的心。说的,是也不是?”
听罢封奕的一席评述,自觉一颗心由万马奔腾到万籁俱寂来回颠倒几番,却没的去推翻他。
沉吟许久,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只能窝大被里对着他干瞪眼。
实际这么多年来,也是活出了些许滋味的。
先前年幼,若虚山上得过且过,后来去了沈家,也是不知所谓。但始终晓得,活着,就得有一个目标。尽管每个时期里的目标都不尽相同,可也总归是有的,算聊胜于无罢。
这小半辈子里,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的父母是怎样的,师父又是如何收养的。关于这一段,花花一直认为是自找烦恼,但总以为,一个,就譬如一棵树,知道根何处,才能知道路何方。
对于许多事情,并不是不意,而是没办法意。年龄浅的时候是老记不住事,后来能记住了,就已经被推到刀光剑影里。
二叔说,不能军营里面动感情,因为很可能此时还面前活蹦乱跳的,下一刻就会横死脚下。这份情,谁都伤不起。
所以到了后来,就将一切看得淡然,仿佛置身于尘世外。但又注定是个俗世中,这就不可不避免地会受到种种世俗的影响,以至于发展到后来就变得不上不下,既不俗不可耐又不超凡脱尘,其结果就是十分不合群。
然则这混沌的二十多年里,最令欣慰的一件就是沈老太爷的开明,他恩准没有战事的时候可以搬去住若虚山上。这就大大增进了和花花的感情,并且陶冶了热爱大自然的情操,同时也进一步诱发了对木工这个工种由衷的喜爱之情。
“今日去的那个地方,往后不必再去。看眼里,伤心底,又何必徒增忧愁。就这么绕了一圈,擦肩而过了数年,如今这样,不好么?”
言罢,封奕目光切切地将望着,商量似的口吻叫微微一愣。老实说,这样他,从未见到过。或许过往的那些年里,曾盼望过他能待如同待他一般。但他忽然这么问,却让不知该如何去答。
此时此刻,反而惦念起狐狸。他这个一向不大兜着弯子说话,至多是欺负一下,却不会迫作什么选择。以往狐狸日日跟前时,也不怎么能体会到其间的好。可今日这般一比,才知自己看是多么地没有准头。
挣扎着起来,为封奕手旁的茶盏里添了茶,也没顾得上他是否正怒火汹涌,便诚恳道:“封奕,两个虽是绕了那么一圈,可这个圈,它确然不是同一个。沈家败落、以死谢罪天下后,两个之间,就不止隔了一道山一条河。现,是指望同退回到哪个起点来着?”
封奕望着,良久,才端起方桌上的茶盏,用盖子敝去茶叶沫子,甚优雅地浅尝了几口。
他一贯沉稳的神色抬眸间虽已有了碎裂的痕迹,可他仍是唇角牵出一个没有情绪的笑,他说:“沈凤歌,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这个,该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便将茶盏稳稳地搁回桌上,然后拂袖而去,没再留下只言片语。
短短七八日的光景,已有两个男对说了相同的话。一个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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