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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蔣老太太哎呀一聲,「感謝主。」可見是完全贊同。

下午南孫回公事兜個圈子,接著回醫院,給鎖鎖帶了好些小說過去。

像過去一樣,南孫什麼都沒問。

三天後,鎖鎖拆掉繃帶,看到下巴有個私自疤痕,南孫與她出院。

鎖鎖喚小愛瑪,孩子側著頭,不肯過去。

愛瑪琴已有二十個月大,會得用胖胖的手臂搭住蔣老太的肩膀,在老太太耳畔說許多悄悄話。

幼兒心目中但覺這個艷妝女郎忽現忽滅,是以不認為她地位有什麼重要。

南孫解圍,「愛瑪,來。」

愛瑪樂意地擁抱南孫。

鎖鎖苦笑,「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南孫也很滿意,「是的,我什麼都有了。」

鎖鎖不出聲,隔了很久很久,她說,「你們快了吧?」

南孫有點不好意思,「你怎麼知道。」

「看得出來。」

「可能要待明年。」

鎖鎖說:「能夠結婚也是好的,如今肯結婚的男人買少見少。」

被鎖鎖這麼一說,她倒有點感激永正的誠意。

鎖鎖嘲弄地說;「看,你才開始,我已經完了。」

「完?」

南孫想到沒想過這個字。

朱鎖鎖會這麼快完?再隔十年都言之過早。

略受一點挫折而已,她需要的是三天充分的睡眠,一點點機緣巧合,馬上東山再起。

南孫並不真正替她擔心。

但卻乘機勸她:「菸酒不要過分。」

鎖鎖笑:「連你也來打擊我。」

「那是摧殘身體的東西。」

「口氣有點像令堂。」

這話沒說完多久,她母親陪丈夫來開一個學術會議,順道探親。

母女兩人本來苦哈哈同一陣線應付老太太,很有點話說,但是這一次南孫卻沒有機會與時間與母親好好談一談。

南孫覺得母親避她,表面上和親熱,但一切不欲多說,老式婦女沾了洋氣,發覺有那麼多好處,努力學習,說話常帶著英文單字,表示投入。

太知道正在交運,太過珍惜新生活,十二分刻意經營,南孫覺得母親好不辛苦。

化妝衣著姿勢都改過了,有次南孫不著意說到搓麻將,她很不自在,努力使眼色,像是什麼不可見人的事,生怕玷污了她那位教授。

南孫悵惘地覺得母親太過樂在其中,略覺淒涼。

教授人很老實,一生除了學術,不曾放眼看過世界,實驗室是他第一號家,除此之外,對別的也沒有興趣,這樣的人才,在外國小鎮裡,其實是很多的,年青女孩不屑一顧,這一位蹉跎下來,擇偶條件退了幾步,反而獲得幸福。

能夠這樣冷靜地分析母親及繼父的關係,可見當他們是陌路人了。

老太太對於稱呼以前的媳婦有點困難,「她好嗎?」她說。

南孫答,「她太好了。」

蔣老太納罕地問:「那男人對她不錯?」像是不置信,不知那糊塗的男人貪圖她什麼。

南孫又覺得有義務幫母親說話:「作為一概伴侶,她盡心也盡責。」

祖母本來還要說些什麼,南孫又道:「他們很幸福很開心,我想他倆也不會常常回來。」

蔣老太便不再言語。

逛完淺水灣,在太白坊上吃過海鮮,赤柱買了衣物,他們也就走了。

衣著問南孫:「為什麼不讓我蔣她?」

南孫才悽然發覺自己的心態同母親一樣,怕,怕對方知道她不名譽的一面,所以謹慎地維護那一點點幸福,不敢把真面目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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