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对声音的全部学习都来自早些年的听,听多了,对声音有概念了,顺着那个感觉去唱,多少就有些像了而已。
我一直认为,没有学音乐,没有从事歌唱,是我人生的遗憾之一。我想我会是个不错的歌者,因为我的声音,因为我的乐感,因为我的悟性,因为我为音乐投入的热情,我会走上一条纯正的音乐之路。
有了在老先生家听音乐的经历后,我便一直盼望能在一个合适的空间里,摆上一套心仪的音响,买最好的音碟,随听随开,延续我曾经有过的音乐梦想……我不懂音响器材,却对器材心存挑剔。电台、电视台的工作环境,培养了我对声音的高度敏感,那种好器材传导出的声音或纯净,或甜美,或丰盈,或空灵……让我痴心不已。
器材效果差异之大已经超出了我基本的判断能力,我选择相信专家。一位专业录音师问清我的需要后,告诉我可以选择英国的一个品牌,他认为,即便是音乐发烧友,选择这个品牌也已足以。在我的认知里,音乐就是音乐,我不会为器材发烧,我只希望在自己想听音乐的时候,音箱里飘出来的声音不会构成任何听觉障碍。当然,那注定也会是好东西。
那天,在那个品牌的试音室,我和家人流连了一个上午,在三个不同价位的音箱之间反复比对。最后,选择了一款性能相对均衡的音箱,音色含蓄、温暖、丰盈、清澈,符合我偏重人声和弦乐的要求,加上价格适中,异常欢喜地买下了。
音响送来的那天,于我仿佛是节日。我把预留给音响的位置仔细擦过,把可能阻挡声音传导的物件一律清除,当做工考究,造型简洁方正,涂着赭红颜色的箱体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为自己的选择大喜,太漂亮了,与家里的环境完全融为一体。
现在,我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独自一人,将家里的灯光调至朦胧,半靠在沙发上,听音乐在耳边流淌。
每次听西方古典音乐,都会使我的心境瞬间沉静,音乐给我以严谨、理性、深刻、庄严的强烈心理感受,我总是在那样一种特别的情感氛围里,重新感受喜悦与痛苦。所谓的重新感受,是因为那种喜悦和痛苦与日常情感无关,那是一种被从日常剥离而又高度浓缩了的人类精神情感,在那种情感的对照下,日常的情感显得那样琐碎,那样庸常,那样浅白,我为自己拥有和经历的微不足道的小悲欢而惭愧和痛苦。每次听音乐,仿佛就是一次灵魂的受洗,我会因此而泪流满面,也因此而心生欢喜。
一直记得初次聆听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时的震撼。因为看过柴可夫斯基的传记和传记电影,对这位音乐巨人有较多了解,在这个基础上再听《悲怆》,便愈加地陷入音乐营造的悲怆与痛苦之中。有人曾经在作曲家 1891年的文件中找到这部交响乐的提纲,提纲是这样的:“本交响曲的构思实质是表现生命。第一乐章全是表现冲动的热情、信心和渴望;第二乐章:爱情;第三乐章:
失望;第四乐章以咽气为终结。”
柴可夫斯基是一个真正为了自己内心需要而创作的人。他的音乐中充满他自己生命的声音。从他的音乐里,听者可以看见作曲家真实的灵魂。
乐声飞扬——被音乐鼓舞的灵魂(3)
我想,人要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才能表达如此深重的悲怆;人要对悲怆有怎样的理解,才能传导出如此撕裂人心的巨大力量。对照那种力量,我觉得自己平庸渺小,我为这种渺小而自惭形秽。那次有关《悲怆》的记忆于我是永久的,因为那一刻的情感体验非比寻常,只有在天才音乐家的创造中,那种庄严的情感才得以呈现。
这样的情感体验,会使我们短暂脱离庸常,而进入更本质的精神世界,逼迫我们更清醒地面对自己。在音乐世界里,我经常陷入自我否定,我会怀疑和批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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