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样,他们对自己出身名门却是没人管的孤儿而倍感羞愧。只有老师才会把我们带入现实中,我们身上所谓的名气让他们感到自豪。以后他们会对别人说:
“我曾教过毕加索的孩子历史、数学或语文。”
这也许是一种能与院士媲美的荣誉。
尽管如此,小毕加索这个星期却交不起购买运动服的钱,辅导员要他们想办法解决。要想交钱购买,辅导员必须等待安泰比先生的同意,而后者还要与爷爷研究一下才能决定。
答复两个月之后才到。
这个星期,小毕加索们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校长说,尽管校方写了几封信,他们的爷爷还是没能把两个学期的赞助费交齐。学校已经绝望,请他们把此事转告他们的母亲。
“这事与我无关,”妈妈对校长说。“请与毕加索和他的秘书联系。”
两个月后,才交齐了全年的赞助费。
费用……费用是有了,但是这期间我们买书需要的钱呢,还是没有着落。
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小毕加索们当够了替罪羊。
吃完了保温瓶里的东西和炖小牛肉,我们在教室里这顿穷人的午饭就算结束了。夏多布里昂学校里没有食堂,却有一个铺着白桌布供应美味佳肴的真正餐馆。
这些好吃的东西令我们大倒胃口。
我十六岁,巴勃利托十七岁半。春暖花开,午餐过后,学校的学生都去附近的酒吧露天茶座喝上一杯咖啡。我们效仿不起。他们有钱,而我们没钱。今天下午没课,他们肯定要去看电影或者到戛纳沙滩上去玩。垫子、遮阳伞、脚踏小船、薄荷冰水……一应俱全。他们有的是零用钱。
零用钱: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很生疏。
他们有时会请我们去参加家庭舞会或者到他们家的游艇上去玩。
对这些无法参加的活动我们只好找理由婉拒。
“我们不能随便出去,守得很严。”
母亲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好不容易才能熬到月底,父亲总是忘记寄来那笔微薄的抚养费,而我们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画家所最不操心的小人物,这些怎么能明说呢?
是的,确实守得很严。
卡诺大街、车站,开往儒安湾的汽车挤得满满当当,我们又能过上常人的日子了,有时我们会去沙滩玩,还有港口的伙伴。他们对我们知根知底,没那么好奇,对毕加索也不感兴趣。这才是我们的家。
自由和消遣在我的心中是联在一起的。我要去周游世界。新加坡、墨尔本、巴格达、加尔各答,这些地方我做梦都想去。我向往空间和距离。
为了把梦境拉近,我跟伙伴中的一位借来一辆燃油助力车,沿着海边小路出发了。昂蒂布(戛纳市郊)、昂蒂布海湾、纳普勒、泰乌尔……一路下来,风儿吹乱了头发。我根本不管跑了多少时间,也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我想做的只是要远离过去,越远越好。我停下来在小小的红色埃斯泰雷尔海湾里游上一番。从水里出来,吃上一个西红柿,啃一块带在身上的面包。率意而行,走到哪儿算哪儿。我是一个流浪者。
记得十二岁时,曾被圣特罗佩的警察拦下。我没有证件,但拒绝说出自己的姓名。他们只好放我走,因为我的样子很可爱,而且喜气洋洋。
我要是借不到燃油助力车,便与同学搭便车旅行。
“我们没赶上公共汽车。能把我们带到朱昂勒潘吗?”
我们凭着天使般的微笑,天真无邪的目光,能让素不相识的人载我们到西苔岛 。
暑假到了, 夏多布里昂学校关了校门,我们还有一年就要中学会考了。在校门口学生们谈论着下步的打算。
“今年去哪儿?你要去安的列斯群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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