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 (第4/5页)

凌止赶紧腾空另一只手抱住她。

“阿弥!”

“妈咪!呜呜……”

音弥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回到二十年前每逢暑假,方淮必定会把她扔在姥姥那里的地方。

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对方淮这种自私的举动深恶痛绝,只有十三岁的小阿弥知道,她简直爱死了姥姥,也爱死了姥姥住着的那个天堂。

同里。

音弥循着小桥走,古桥下小舟泛行,穿着花布格子衬衣小脚裤的人们来来往往,临河两岸形成了小集市,间或出现一二辆带横梁的自行车。

路旁的人都在看自己。穿着蓝灰布改小的中山装们的妇女都盯着雪纺连衣裙加丝袜和高筒靴的自己。

她突然就明白了,往前走,来到荷花池边,遇见十三岁的自己,规规矩矩的马尾,碎花布裙,白色球鞋,她正凝目注视着一处。

音弥顺着看过去,荷花池另一边屋宇之下伫立的少男少女,十七八,笑容明媚,那背着旅行包的白衣少年正在给坐于池边玉足戏水的少女画肖像,少年体型修长,稚气未脱的精致的五官,浓密的眉,狭长的深黑的眼,与这江南小镇格格不入。

这本来无可厚非,只是接下来音弥便悚然了。

那少年眉眼含笑,目光温柔,冲池边的少女喊道,“小醉你把手抬起来,对,在白莲上一点点就行。”

音弥眯了眼,细细看过去,少年面孔映着水里的波光,一时间竟叫她看不分明,只是那轮廓她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二十年前的傅凌止。二十年前的温醉墨。二十年前隔着不宽的荷花池在对面静静观望的自己。

音弥看得懂小阿弥脸上恬静的微笑里表达的是什么,羡慕。

她走过去拍拍女孩的肩,女孩回头,淡淡地疏离的笑,“有什么事吗?”

二十年前的音弥与而十年后的音弥。

“我说的话你需记牢。”音弥只想一切来得及。

“如果,五年后你考入北大医学部,不管有多想去,不要去。”

“如果,九年后你遇见一个叫傅凌止的人,不管他魅力多大,多英俊矜贵,风流倜傥,离他远些再远些。”

“如果,十年后你遇见一个叫倪泪瞳的同事,不管她如何友善热情,如何帮助你,不要理会。”

十三岁的小阿弥尽管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温和的笑了,从屋檐边上漏下来的日光照的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

“你给我这许多如果,有用吗?”

“姥姥说,遇事时记得把自己的心带上即可。我记不住别人的劝诫,只分得清自己的心意。”

“阿姨,你比我大上许多,你却还不明白,电视剧里哭天喊地抱怨着宿命和注定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宿命和注定。只不过遇刚好遇见了,恰好那么选择了,仅此而已。

“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啊,谁能保证日后他们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同样的,彼此仇视那么多年的两个人,谁能知道最后的结局?”

她指了指对面笑靥璀璨的少年少女,醉后道,“不知,勿问,只当走下去便可。”

音弥从不知十三岁的自己会比二十年后三十三岁的自己更通透,那时的小女孩单纯无双,禅味浓郁。她说的在理,走下去便是。便是。

小阿弥久不见身边人说话,转身望去,除了那一池剔透的日光和沾着晨露的白莲,哪里还有陌生阿姨的影子?

可身旁的空气还流淌着淡淡的药香。

是梦。

音弥睁开眼睛,是她的卧室。

傅凌止坐在床边上,安静地守着她。她大惊,倏地起身,大口喘气。

“阿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瘦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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