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要么就是千奇百怪的虫兽草木。
却不知为何对着他只有一片沉默。刚认识的头两年他与千山没说过一句话半个字,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好,千山只要看他一眼便知所为何事,连开口都省去。
最后是林淼十分看不过眼推了他一把,对他道:“去,跟千山聊几句。”然后便胆子肥了点,想着小孩子应该会喜欢可爱点的动物,抓只兔子给他应该还不错。
结果当他抓了一只肥胖灰绒绒十分可爱的兔子提到千山面前时,千山只是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只兔子良久,然后接过拿到了厨房,举起明晃晃的菜刀作势便要替那只兔子割喉放血,吓得他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连忙冲过去抢救下那只兔子对还拿着菜刀的千山道:“这不是抓来吃的!”
千山看看他又看看兔子十分茫然地放下菜刀,抬起头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不是抓来吃的你给我作甚。”
他想了想,答道:“给你养。”说罢便将兔子塞到了千山手里。
千山抱着兔子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我连自己都养不起为何还要养一只兔子…”然后便将兔子又塞回他手里。
“没事,我有钱,我养你。”然后塞兔子。
“……”
那是他第一次见千山笑,而林淼躲在不远后的厨房门口闷着嘴笑。
后来渐渐的,他能留在山中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林淼也染上了重疾,只能由千山前往梅庄替他诊治。
最后一次再回到那小小的一间药庐时,是陪着千山处理林淼的身后事。
千山抱着林淼的骨灰在药庐门前坐了一夜后在天蒙蒙亮时对他道:“我会替师父他医好你的。”
那时千山正好十七,年少风华正茂,青丝素衣,再不需要半点装饰便足已让人见之难忘。
亦是自林淼去世后,千山再没有留驻任何地方,辗转一处又一处行医,多少人尝试将千山留也下都是徒劳,连梅庄一年里也不过来一次,待上个把月便又离开。
梅容在心底暗自苦笑了下,他曾想过自己在千山心里的位置大约是十分特殊而唯一的一人,若他请求千山留下来再也不离开…
只可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千山不愿留下,而他更不愿强求。
春上枝头的那日,梅容醒来后只看见了千山留在案牍上的一纸留言,人却早已离去了。
梅容举着那张言一年后再回来的字条低声唤道:“千山…千山…”丝丝的寒冷爬上心头,缠着身上各处疼痛不已,几欲癫狂却又不至于迷失自我。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千山已经记不清,只是某一天发现只要千山出现,自己的视线便总会停留在他身上,会花越来越多的时间来思念他,想将他留下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强烈。
千山陡然似听见了梅容正在唤他,不由回头往梅庄的方向望去。
连绵的山中红梅已渐渐褪色,山顶的积雪也正在消融,从山下开始往上弥漫着如玉的翠绿,隐约可见掩在林间盘踞了半座山的灰瓦青墙。
春暖燕归来,却是人离时。
文衡说他与梅容分之则有轻伤死祸,大约不是真的罢……若真是如此,那他早该死了千百遍了,如何还能安好站在此处?
千山低下头从药箱中翻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十余瓶一寸宽两寸长的琉璃瓶子,粘着细细的标签上书:叁拾贰。再打开隔层取出最底下的一瓶,上面的标签独书着一个壹字。
千山举起迎着阳光看着瓶中浮在液体当中圆圆白白的一颗小球,那小球还微微地颤动着竟似有生命在呼吸。
千山看了片刻便将琉璃瓶重新收好。
忽然想起梅容曾经送他的那只兔子,灰绒绒胖乎乎,却没养太久便吃光了窝边草逃跑,然后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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