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4/5页)

她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我低着头,不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我说:别再闹这些了。我们在哪儿都能生活。

她明白了,微笑了,说:你觉得我辛苦了?

我沉默。没有否认。

她调皮地说:你不知道我文武全才?

我不说话。我知道,她其实一点不娇气,她能吃苦,她耐劳。这从她那水滴一般纯洁娇嫩的形象中是很难看出来的。

她看着妈妈在小小院内收拾施工场面的背影,笑着对我说:我将造就出一个艺术天才!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要成什么天才。

妮妮不理我的话,又说了一句:我还有一个想法呢,你知道吗?

我抬眼看了看她。

她凑到我耳边说:我还要生个儿子。

我看着她,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我生命深处涌动起来。

她却凝视着自己眼前,目光有些恍惚。她自言自语地说:可我不愿意老……

我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感到她身体轻微地战栗着,过了好一会儿,泪水从她的眼里静静地流出来。

你怎么了?我有些慌了。

她却擦了擦眼泪,那样的一笑:你会了……

我会什么了?我不明白。

然而,我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手爱抚一个女人。

妮妮辛苦了好多日子,像忙碌的旋风刮来刮去。终于,那小小院变了样。那小小房内也变了样。一切都如她所说的那样实现了。

她的里间屋大了些。双人床还没买来,单人床放在里面,显得比原来宽裕多了。加了两把椅子。

我们可以坐在椅子上说话了。

她妈妈常常隔着窗玻璃看着我们,和善地一笑。她总是在小小院内忙着她的洗涮。

妮妮大概是太累了,这时放松下来,倚着床头的枕头被子,手撑着头,目光矇矇眬眬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

我不让她这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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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微笑,然后说:你怎么就长成这个样子的呢?

我说:不知道。

她笑了,一下坐起来,抱住我,在我脸上吻了几下。

我有些局促。

她又笑了,欠过身子,把窗帘一拉,隔挡住院子。

这次,我们吻了。

她的吻很热烈,很长久。

十八

小城的冬夜很冷。

这一晚,她执意要送我一段路。临近分手时,我又要送她回去。这样往复。很晚了。

有皮影般的骑车人在街上滑过。倏倏地,让人��弧S�饴返撇也野装椎卣障吕矗�〕强湛醵�拍��

一切都是冰透的。

这一段街道很窄,堆着高高的垃圾。一辆破自行车驮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佝偻老头鬼影一样溜过。我醒了醒。又有一条黑色的瘦犬,拖着丑陋的尾巴一颠一瘸地跟过。

到了垃圾堆,老头放倒车,拖着一个破塑料袋,开始翻捡垃圾。狗便在垃圾堆中嗅着,拱着,刨着,寻找吃的东西。

我已定了神。

我知道这个老头是捡破烂的。还听说过,他的家人是受了什么迫害,都死了。他告了几十年状,也没告准过。他就以捡破烂为生。若积攒下一些钱了,就去什么大地方告状。

有人说他是捡破烂个体户,告状个体户。有人说他是捡破烂上访联营公司。也有人说他精神不正常。

小城的人都知道他,孩子都叫他疯子。见他来了,拍着手喊:疯子疯,疯子疯。等老头一走近,便呼啦啦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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