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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后,我亲自执笔,当然是从好的方面来陈述事实。但是这时外界已经沸沸扬扬。省电视台播发了事件消息,同时配发短评,称其为重大安全事故。同日,省内几家报纸刊发报道,密切关注此案。省里几位领导批示严查,全县内外到处议论纷纷。工地炸药爆炸是施工问题,还是管理问题?施工单位怎么搞的?监理部门上哪去了?各自有何责任?谁决定这家施工单位?工程是否招标?招标程序是否完整?有否暗箱作业?是否存在*?人们需要一个说法。
鱼头焦头烂额,两鬓卷毛尽湿。南江大桥是鱼头亲自跑下来的项目,建设经费也是他从上边争取来了,大桥工地出现的问题,首先当然问责县长。尽管不是大桥给炸毁,发生这种死伤多人的恶性事件,影响之大之恶劣,与大桥倒塌之爆炸性影响不相上下。这种事摊上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们为鱼头捏了把汗。
半个月后,逃跑在外的施工队包工头被警察缉捕归案。省安全部门派来的调查组也拿出一个初步意见。南江大桥工地炸药爆炸案被归为安全责任事故,施工人员违规操作,监理部门失管,都跑不掉。更具爆炸性的还有一条:南江大桥通道工程经转手承包,实际施工队根本不具备规定资质,没有实施爆破施工的应有人员,包括合格的技术和管理人员。这是一支胡乱拼凑起来的杂牌施工队,拿来给农民修猪圈尚可充数,拿到县城居民小区充当装修游击队尚且可疑,用来为鲁县长炸石开路搞工程,说轻点是无视质量,说重点简直就是草菅人命了。
于是问题来了。为什么这样的队伍和人员会出现在工地上?
人民群众认起真来了。有关部门也认起真来了。与该工程有牵连的县交通局人员相继落马,先是部门一级小干部被县纪委和监察局执行“双规”,继而两位局长“进去”。小小县城因此到处声音,都说南江大桥工地炸药爆炸案牵连了一批官员,有望成为本县近年破获的最大一起*案。
鱼头无疑处在焦点中。人们盯住了他的一头卷毛。
有一天傍晚,鱼头把县监察局一位副局长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位副局长姓陈,是调查南江大桥案的负责官员之一。鱼头对他说,该案的有关进展,按规定在班子小范围内里进行过通报,通报过的情况他都知道。他也知道办案中另有一些情况暂时还不宜通报,有的是尚未核实,有的是比较敏感,有些线索直到搞清楚了才能拿出来说。他找陈副局长来,就是想私下里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你觉得可以说的就说,不便说的就不说,不勉强。”鱼头说,“我理解。”
鱼头如此申明,依然事涉犯规。以他的身份,哪里能如此打听这种情况。但是我们对他表示理解,他与发生问题的在建工程关系莫大,该工程及有关人员、下属责任官员受到调查,不管有鬼无鬼,他心里难免忐忑不安,不知会在多深程度上牵连、卷入,这是人之常情。这种事我们也有人经历过,那的确不是太容易保持平静。鱼头虽长有与众不同的毛发,事到临头,看来亦不能免俗。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那天他找陈副局长并未打听个人事项,他舍己为人,只问一件事,就是目前涉案几位嫌犯交代的问题里,是否牵连到本县之外的人员。
陈副局长支支吾吾。这位副局长是鱼头的老部下,当年鱼头在县文明办任职时,他是鱼头手下的干事,彼此关系很好,后来他的提拔任用也跟鲁县长力荐有关,因此鲁县长才会找他问事。但是问的事情比较敏感,让他颇觉为难。他只能对鲁县长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