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4/5页)
其中之奥秘,凡人焉能窥及一斑?
人生又如何?人活着又是为的什么?难道活着就是为了要迈向死亡?轰轰烈烈也好,庸庸碌碌也罢,到头来又有什么可留下?念及此际,白皑皑不由忆起当年爷爷徐北州老先生所作的一首《清明祭祖》的杂诗来:“祖先一抔土,儿孙勤祀奉。来日儿孙去,再有新人祭。多年孙未归,先人莫生气。晚辈非不孝,微身不由己”。徐北州老先生一家本为书香门第,无奈得罪了一大恶官而不得不举家逃离故园,隐居东京城郊才得以与白秋山、白皑皑一家有缘结亲。他已风烛残年,有生再不能回到故土,有一年清明祭祀先人牌位时有感而作此诗。
白皑皑垂下头,心里头甚是繁乱。他有些怀疑人活着的意义,却又清楚自己不得不活下去,而且恐怕还会“万年不死”——倘若真个如此,那么百年后、千年后,自己岂不是太寂寞、太寂寞?再想到世间的万物,无论花草树木山水沙石飞禽走兽虫蚁蛇鼠或者是人,任何东西都应当是有生命的罢?而生命究竟是永续的,还是短暂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你看,其实世间万物都是相互关连的——大自然中的一切自不必说,就拿人来讲,纵使你我相距千万里,又何尝不是在同一片天地里?天涯好比咫尺,始终都有同一片土地连接在我们的脚底下,始终都有同一阵空气流通在我们的肺腑间……共同生活在同一时代、同一地方的人们算是有缘罢?却不知道追溯到无数无数年以前是否也曾有过与你我完全一样的人?亘古亘古的天地究竟是怎样子的?为何会有天地?天地间为何会有万事万物?又为何会有“人”这样的东西?无数无数年以后的天地又会如何?海会枯么?石会烂么?……在人眼看来,其它的东西恐怕都不怎么会想事情罢?但谁又能清楚恐怕花草树木也有思想呢?只不过这种思想人类根本无法了解罢了。茫茫的天际里,是否有一双不为人知的奇妙眼睛正注视着你我?或许,在另一个遥远得能在遥远的天际里,还有另一个完完全全跟你我一般的人?他(她)正过着与你我完全一样的日子?谁又能证实这并非不可能?……
太阳是什么?
月亮是什么?
星星是什么?
它们距我们那般遥远,谁知道它们的奥秘?它们给了人们光明,给了人们温暖,给了人们幻想,而人们又给了它们什么?……
白皑皑想得头都快炸了,终于忍不住大吼一阵,双手将自己的脑袋重捶了几下,方才又平静了下来。看着近周受惊而遁的数只海鸟,他不由哑然苦笑:难道我真的有些疯了?世人眼中的疯子固然可笑可怜复可悲,但疯子眼里的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就似有个故事说的,一个城里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喝醉了,可所有人都说这个没有喝醉的人喝醉了……
究竟是谁喝醉了?
醉和醒有什么分别?
白皑皑忍不住问自己:我究竟是被雷打痴了,还是被打得“开了窍”?
醉?
醒?
白皑皑分不清。
古来哲人皆以此烦恼终生——对人生的思考,对生命的探索,对天地宇宙的苦恼……他们或许生来如此,或许从小生活在一种特殊的环境,或许经过不断的自身修养,或许受了重大的刺激,或许头部遭到了极大的打击……白皑皑是前两者和最后一种的综合。他生来颇具慧根,又成长在一个幽静的山林,使得他已初具哲人之质。如今炸雷震乱了他的思束,使得无数千奇百怪的念头都奔涌了出来,无时不刻地骚扰着他,令他再不是从前那个平漠、淡然的白皑皑,而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白皑皑了!
他又不可抑制地要做一个奇怪的动作——将左手的手背去碰几下上排的牙齿!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而且被别人看到恐怕会以为他有什么毛病,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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