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 (第2/5页)
她挺着肚子,所以蹲的姿势显得有些吃力,小屋里又闷热,她的浅灰色T恤前襟上已经泛起一层汗渍,浮肿的脚背上,凉鞋的扣子松着。
在陆霜凤眼中一向美丽大方的女儿,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这一路折腾,已经完全不似原来的样子。
父母对于儿女的怨愤和生气,多少都还带些磨人的心疼。
那样绝望而又无力的喝斥,陆霜凤也知道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咬咬牙,捏着拳头就扶着腰站起来,自己慢慢走到房间里,关了门,不再出来。
杜箬一直记得那晚母亲的样子,悲恸,心痛,还带着无能为力的恨意。她知道母亲一定对她失望透顶,而她自己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为了一个不可能给自己未来的男人,挺着肚子,顶着满世的流言蜚语,不顾后果的走下去…
杜良兴又是一声叹息,将杜箬扶起来,拍着她的肩膀说:“你妈要强了一辈子,有些事她一时接受不了也难免,不过你也已经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自己作决定的时候就要想清楚后果,我和你妈年纪都大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不在了,你还得照顾小凡,如果不找个可以托付的人,再拖个孩子,你以后打算怎么过?…”
杜箬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满桌子她和乔安明的甜蜜照片,吸气,呼气,最后将溃散的勇气再一点点聚集。
“爸,我是考虑清楚才决定把孩子留下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但是这是一条生命,我没有权利让他在我手里消失…”
杜良兴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杜箬,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你都这么大了,有些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妈身体不好,这几天别激怒她,她说什么你就顺着她一点,总得给她一个缓冲的过程…行了,你坐了一天火车,去洗个澡也早点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杜良兴说完也垂下头,走进了房间里。
狭促的客厅里就只剩下杜箬,电风扇的齿轮还在“咔咔”作响,夜有些深,总算有几丝带着湿热的风吹进来……
地上和桌上仍然撒满了照片,灯光照在上面有橘黄色的油腻反光,杜箬深呼吸,蹲下去将那些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再排列整齐装进那个破裂的信封里。
风突然变得有些大,门口的老槐树枝叶被吹得“沙沙”响,杜箬只觉得脊背和胸口一凉,闭了闭眼,捏着那个装着照片的信封,回头去门口拿行李…坑欢叨划。
顾澜吃力睁开有些酸疼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花板上白色的节能灯光,意识还不算清醒,头往旁边转了转,不小心扯到了依旧插在鼻孔里的氧气管,她嫌太碍事,便将氧气管拔掉,挣扎着侧卧过来…
将依旧模糊的视线撑得大一些,眼前氤氲的景象才渐渐清晰……
很高大的身影,坐在床边,双手抱拳,抵住额头,似乎已经睡着,只留给她一头黑浓的头发和宽高的额头。
特护病房里的灯光很亮,空间宽敞,只是静得好像只听到两人的呼吸。顾澜躺在床上,看着眼前浅眠的乔安明,心口一阵阵撕疼,但意识里却并不觉得有多难过,总觉得这是一场梦境,他不可能真的跟她离婚,更不可能仅仅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他惜之如命的事业而跟她离婚?
这不合理,她绝对不相信。
可是再仔细看看,眼前的男人呼吸平稳,因为双手抱拳的姿势,剪裁精良的衬衣裹住健实的胸口和宽阔的肩,所以衬衣的布料绷得有些紧,而那呼吸带出的起伏将胸口的衬衣勒痕变得更明显。
那种感觉很奇怪,你明明觉得应该是一场梦境,可是梦里的那个人却有明显的呼吸。顾澜觉得自己被吊挂在悬崖边,有人要松开她的手,她即将顺着崖壁掉下去…
那是一种很模糊的精神状态,因为脚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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