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赵高望向晏落棱目内,赞色一闪而过,语调又平又冷:“你喜欢臆断乱测,出了宫有的是时间给你胡思乱想。”
“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却有太多离开的原因。”晏落失神地望了望赵高背后那一景一草皆已熟悉无比的咸阳宫。若在这儿能远眺到扶苏的府第……笑着轻摇螓首,自己竟然还在想着要见他最后一面。他都迫不及待再次将自己送出去了。
“那你好走。”赵高伸出右手,向晏落指出那条直通宫外的长道。
终于,要摆脱这一切了。皇宫、皇帝、皇子、官宦,全部地自人生中剔除,从此在吴中简简单单度过自己的余生。
“赵大人虽然厌恶晏落,可晏落还是要多谢大人。”包括替自己废了那身武功。如此一来,回到吴中也不用再担心舅父的复楚大计了。没了武功,自己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
这条道路似乎特别漫长。为何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原来寻常女子连走路都要耗费如此多的精力。也不对,身带重伤的自己着实连寻常女子都不如。
“你要去哪里?”面前突然被一大片阴影挡住,那诘问的声音中分明有着隐隐的怒意。
晏落抬头,看到高高端坐于马上的胡亥,正目含不悦地紧盯着自己。数月不见,胡亥越显英姿勃发。
“随处走走。”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宽慰来。胡亥并不知晓赵高要将自己赶出宫的事。原来这小皇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不是身上仍有伤吗?还走这么远到北门来。”胡亥关切地自马上探下身来,一双星眸近探晏落,不由皱起眉来,“那些医官和方士都是废物不成?脸色怎这么难看?”
晏落淡笑。不防之下,被人倏地扣住下颌。胡亥细细望着她那曾经被扎伤的右颊,眼中有毫不掩饰的痛惜,“竟然还是落下了痕。”
“涂些粉便不碍了。”那么深的口子,只留下这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的淡痕,她已很心满意足了。
“他为何总是在伤你?”这他,指的自然是“扶苏”。
晏落不知该如何答他。这个问题,自己又何尝没有自问过。
“你是不是要出宫?”见他华服加身又跨着栗色骏马,显然是要出宫办差。
“原本是。”胡亥露齿一笑,“不过现下改了主意了。”
晏落还未来得及问,忽觉腰上一紧,已被胡亥腾空抱起,“我看我还是先将你送至宫内安顿妥当比较好。这北门不适合你这拖着病体的人。”
不待晏落反对,栗色长马被主人一鞭抽下,不由扬蹄长嘶。
“胡亥!”曾经单骑闯天下的她,竟然虚弱到连马都无法坐稳。
“怕什么。有我在呢。”
耳边这烫人的细语是来自胡亥吗?晏落猛地抬头去看,胡亥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他已不再是那胡闹又任性的小皇子,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胡亥早已长成十九岁的翩翩男子。是自己太过忽略,总将他视作阿籍般以幼弟相待。
“胡亥,你莫要耽误了正事。我自己能走。”她已决心从北门离开,径直回吴中。被胡亥这一闹,很可能失去了这仅有的机会。
“将你平安送到二皇兄处,我自会放你下来。”他和着马蹄声悠然轻摆,似乎很是享受这二人共骑。
“到乔松处?为何要到乔松处?”晏落心中叫苦,这胡亥看似已长大成人,可没想仪态变得不凡,由着性子胡闹的毛病却丝毫未见改。
“你这么久没见二皇兄,也不牵记他吗?”胡亥语气隐含不悦,“他可一直很是惦念你。”
“可也不必急着今日去见吧。过两日……”
“胡亥!”
晏落一愣,一时止了话茬。而胡亥已扯紧了缰绳,挑衅地对上来人,“我道是谁?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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