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她还没有清醒,应该是处在梦魇之中,才会有眼睛半开的状况 ,你看她的眼神,没有光泽。能醒过来其实就脱离危险了,徐先生你不用太担心,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稳定,问题不大。我建议,当然只是建议,你需要找一位心理医生。这种情况的昏迷,无非是由于心理障碍造成的。”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门“吱”的响了一下,世界安静了。

手术后第四天苏流年醒过来,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看不出黑夜白天。她大概真的睡了太久了,连世界都变了。茉莉馨香,排了整齐一排在墙角。房间很大,只有她一个人。床单是漂亮的蓝色,液晶电视,沙发,成套的茶具。这样奢侈的环境,她还从未享受过。

她的肚子已经没那么疼了,但手指拂过疼痛的位置,有一条细细长长的疤,还有绒绒的感觉,大概是没有拆线。 但是头还疼得厉害,她轻轻摸了一下,果然裹了一层厚实的纱布。

流年从小到大没有生过什么重病,更不会伤及至此。感冒挂水,从来都是阿婆陪着她,没有这般冷清过,脑中只有四个字“万念俱灰”,离别伤人,她在一夕之间送走三个,阿婆,程灏,还有那个错误出现的生命,以残忍的方式,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生命里留下的伤疤太多,而这一段荒诞的青春,就是伤口上的一把盐,让她痛不欲生,永世难忘。

真正的热闹来袭杀得她她措手不及。她干巴巴的躺了许久,身体一下也不想动弹,意识混沌又清醒。门突然被推开,为首的是穿白大褂的医生,随后是拿着各类仪器的护士,呼啦啦涌进来,最后一个人西装革履,高高瘦瘦,也不似医生打扮,见她醒着,一瞬间的表情都生动起来了。

流年对他有着陌生的熟悉感,总觉得可以看出什么人的影子来。她试图动了动,护士压着她的手咯的生疼。

那条绿檀佛珠完好无损的戴在她手上,她记得那天在灵堂,她的手勾住烛台尖端,绳子的断裂声十分清晰,佛珠一颗颗掉落,她急着去捡,仓皇间磕到桌角,血流的很迅速,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只紧紧攥到了一颗,捏得手指发疼;死也不肯放手。

那个男人面目温柔,眼里的关怀恰到好处,多一分做作,少一分虚伪。医生为她量血压,测体温,又打过针,毕恭毕敬退出去:“徐先生,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就叫我们。”他点头送他们至门口。

他的那分笑终于令流年想起,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是谁的影子——苏云年,那般恐怖的感觉令她浑身瑟缩。十多年前的苏云年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她,视她若至宝。苏流年隐约猜到他是谁,又觉得不可能,那种隐忍无助委屈心酸的感觉再次冒了上来。

那个男人带着那种让她惊恐万分的笑坐到她身边,温和地摸她被绞短的发:“流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我们回不去了

徐景平,于苏流年而言就是死亡,离别的代名词。他的笑让她想起了苏云年的死,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苏云年雪白的面孔,和哭得失态的阿婆,这一切统统鲜明起来。

头痛欲裂,指手划脚的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呼啸离去的火车,载走了苏云年,载走了流年的幸福,载走了阿婆的寄望。人群中孩子的大哭声,被汽笛巨大的声音吞噬,火车在铁轨上咔哒咔哒行驶,像是碾在了她的脑门上。

流年直觉地惊叫:“妈妈……”黑暗再次如潮淹来,她呼吸不顺畅,像被人卡住了脖子。

混乱中有人急速走路的声音,有车轱辘碾过的声音,还有人掰着她的手:“松开手,徐小姐,徐流年小姐,不要掐着自己的脖子……”那种窒息感还在蔓延,就像她很小时落水的感觉,水漫过她的头,挤进肺部,冲击着她的一根根神经,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越平静的面对,原来越不会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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