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4/5页)

变化。道路更加素净,守备更加森严,路上来来往往的司舞司乐每一个脸上的神态也有了几分郑重。朝凤乐府的正殿富丽堂皇,各色的司舞司乐按照位阶齐齐整整站在殿中,安静而又肃穆。

就连尹陵也换上了一身规规矩矩的乐官朝服,梳起了官员最常见的发髻。

他原本就面目精致,穿上朝服梳起发髻,收敛了几分魅惑,倒是平添许多分英气。

碧城藏在幼徒队列的最角落里凉飕飕看着衣冠楚楚的尹陵,一时间还真无法把这个……一派文雅的青年才俊与那只幺蛾子联系起来。

尹陵褪去一身轻纱居然是这副模样,倒当真让人……意外啊……

不过,这假象并未维持多久。

良久,青年才俊尹陵终于开了口。

六个字。

“好热。”

“舒和。”

“扇子。”

碧城:“……”

果然,对尹陵抱有幻想,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

朝凤乐府拜师仪式简单而传统,司乐奏起昂长的音曲,幼徒们跪在殿上,被授予入府的标志。

有趣的是,每个人拿到手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苏瑾拿到的是一支箫,木雅拿到的是一幅画卷,那个瘦弱的洛采拿到的是一串项链,而碧城……

碧城静静看着手里的剑,心上划过一丝疑惑:每个人都带着面罩,分发贺礼的司舞并分不清谁是谁,看模样,这礼是巧合?

她正疑惑,高座之上的尹陵却出了声,他说:“今日贵客临门,所有幼徒见贵客一律必须摘下面甲。”

碧城心中一凛,良久,才小心地喘上了一口气,腰腹间的痛似乎又隐隐发作起来——

贵客临门……

除了那人,还能是谁?

“小越,小越……你怎么了?”她身旁的苏瑾偷偷拽她的袖子。

碧城恍然不觉。

“小越,你不舒服吗?”

碧城却只觉得越来越喘不过起来,这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一般……

“小越!小越——”

一片,沉寂。

*

碧城终究还是坠下了湖泊。

那一夜,尹陵提着她的腰没能把她真正丢下去,可是在朝凤正殿上那一记黑暗却结结实实地让她坠入了冰冷的湖泊,从身体到思绪都冻结成了冰渣子——

再醒来,已是晌午。

她的思绪还在水里挣扎,入眼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好久,才终于见到了一丝丝事物:

这是……哪里?

床边,一位面色苍老的男子正把着她的手腕,沉吟良久道:“这位小姐怕是前几天就受了冻,一直压着,在殿上一口气没提上来罢了,没有大碍。”

……大夫?

“可好些了?”柔腻的声音,来着尹陵。

好……些……什么?

碧城用力晃了晃脑袋,却怎么都甩不开里头的一团浆糊,到最后越晃越疼,像要炸开来一般……

“大夫,这孩子不会是……”尹陵忧心重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拍了拍还戴在她眼上的面甲,“——呆傻了吧?”

碧城:“……”

那手,被碧城狠狠扭头躲闪开去。

尹陵低笑一声,忽然整个儿身子往下一压,活生生把她钳制在了臂膀间。

掰过脸。

狠狠掐了一把。

碧城一愣,震惊得忘记了挣扎,眼睁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鼻尖和眼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身上说不出的香味:“你……”

站在床边的舒和干咳几声扭过了脸,满脸的……同情和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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