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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粗的精壮汉子,然禁不住万二妹左抗右顶,被其一番拾掇,呻吟惨呼,俱是跌跌撞撞摔得人仰马翻,纷纷狼狈不堪,再无人敢上前阻拦。但见她哈哈大笑,飞步离去,万通颤抖抖地攀住门楣,吼道:“真是惹祸的冤家,麻烦你从此老老实实呆在屋中,只要不生事丢脸,便是再嫁不出去,老死家中,我陪你一口棺材本也舍得。”商会庄院落何曾被人若此冲突过,上上下下乱成一团,自顾嘈杂,彼此呼应,再看夜叉娘子万二妹,早已昂首阔履,挟持金算盘冲出大门,几级一并跳下台阶,晃动数下,瞬间如鸿雁匿羽,白毛散雪,浑不见半点踪迹了。
第五十一回 悍妇风流自得意 铁锤破开虚假形(下)
第五十一回 悍妇*自得意 铁锤破开虚假形(下)
她走得极快,颠颠簸簸,纵跳腾挪,却不从大路而行,苏州一地,草木花色葳蕤繁茂,花间夹巷,巷内藏林,多依自然秉性建房构街,她偏从树下草旁人迹少些的地方出入,想必终究还是顾忌自己颜面,不愿意教满城之众看个妇人夺挟男子而行。金算盘但觉双耳生风,暗叹万二妹气力壮大、精神充沛,便是十个须眉男子加起来,亦及不上她分毫,心想:“世上彪悍女子虽多,可是彼此迥异参差,实如崇巅离渊。大恶尼姑也是凶悍彪猛之人,杀人打架,不眨眼的,但是娴静下来,那也是娇媚秀艳,婀娜多姿,称得人间之红粉*。此妇却截然不同,简直是雌中怪兽、裙钗夜叉。”转一忖念,胸中羞愤气息愈如沸水燎燎,他以往也被女子骂过打过,然皆不如今日形景教自己难堪,虽不是什么伟雄大丈夫,然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竟被妇女挟裹游走,只怕天下再大,却找不出第二个若似自己情状的倒霉蛋来。悔意浓浓:“她走遍走吧,我拉她作甚?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本拉着夜叉兄长索要赔偿即好。”他歪着脖子勉强瞧去,那万二妹神色之间,隐约一股忧虑焦躁,耐不住好奇,问道:“万小姐,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走的路,便随你一起去好了,不敢劳你带动我。你放下我吧?”万二妹道:“我才不怕你逃了。只是瞅瞅你两条细腿,能有几多斤两的气力,跑起来多半鸡三鸭四的,蹒跚挣扎,还不比我夹着你跑来得利落痛快。你虽臭,倒不甚重,我不累咧。”金算盘哭笑不得,只好任由她去,讪讪道:“你家可还远么?是不是快到了?”万二妹哼道:“就你话多,莫急切,再转过几条巷子便到了。本来可以快些的,可是这般走路模样,被人窥觑,其实对你我名声皆不太好,所以绕了一些远道。”金算盘眉头微蹙,默念:“你也晓得这般行止不好么?我还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嘴上却另转一番说辞:“如此多谢小姐体贴,心思缜密周全。”万二妹步伐无停,边跑边道:“又胡说了,你要奉承拍马,就说我心思缜密周全便好,‘体贴’二字,简直狗屁,我对你们这些臭烘烘的男人有什么体贴的?哼哼!试问天下之大,有哪一个是值得我体贴的?啊,除了,除了——”喟然一叹,竟好象有说不出的惆怅忧愁牵萦胸怀。
前面是一条迤逦小巷,青色小叶团簇着红黄相间的苔米细花从墙角、缝罅、地表生出,随着偶尔吹来的新清新微风颤抖摇摆,阳光懒洋洋地照下,似一层薄薄的金缎子盖在花瓦罗叠的屋顶上,顺着歪斜滑倾的檐廓滴落于墙头,又变作无数的蝴蝶一般,轻轻落在巷间的青砖地面上。小巷两边的镂纹墙壁,几乎都连着人家的后院,柴扉紧闭,从那或月状或圆形的墙窗朝内望去,纵然温饱小家,亦立有草亭假山,虽然简单,却绝不粗糙,别有娟秀温雅,也有挂着竹笼的,里面的鸟儿啾啾唒鸣,翅挽云纱,脆唤轻啼。万二妹忽然在一处小门前停下脚步,隔门问道:“阿兰妹子,在啵?”便听得“嘎吱”一声,小门洞开,里面轻轻袅袅走出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云堆翠髻,小珠坠环,顶上戴着一个粉红盘月的木冠簪,簪子点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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