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5页)

,只是人丁稀落,只有一个小伙计在看店,两个记者模样的白人蹲在角落里一边上网,一边给照相机电池充电,听口音像是美国人。

程致研说明来意,小伙计立刻替他把老板找来了,这个晒得跟焦炭似的老头儿说,飞机是有的,只是驾驶员不一定肯飞这一趟,一是因为骚乱就是从南部开始的,那里比公主港更乱,而且天气不好,很可能有暴雨。

程致研只能拜托他想想办法,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老板转头去打电话,操一口流利的当地土话。虽然和南部口音不一样,但程致研还是能听懂大半,老板说有个美国记者要租水上飞机,去南部离岛采访。

还是应了那句古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价钱很快谈妥,不到半小时的飞行,索价五千美金。程致研随身带的现钞刚好只有那么多,整个巴拉望省的自动提款机不过就那么几台,骚乱过后能正常使用的可能更少。但他急于要飞过去,至于到了那里之后怎么办,只能下了飞机再说。幸运的是,旁边蹲着的那两个货真价实的记者听说他租了飞机,表示可以分担一半的租金同机去南部。

上飞机之前,他试着用沈拓的手机拨了一遍度假村的电话,还是老样子,又在电话簿里找到司南的名字,按了拨号键,得到的提示始终是“无法接通”。

老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说:“孩子,你脸色不好,不过就是工作嘛,没必要这么拼。”

他苦笑,却没有解释。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是记者,这种时候,可能除了记者,也没什么人往那种地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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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机之前,从沈拓那里拿来的那部手机响了,是林飞打来的。他告诉程致研,他们几个已经等到机位了,两个小时之后飞去吉隆坡,再经由香港飞回上海。

没等他说完,沈拓就把电话拿过去,对程致研说:“我在马航柜台多排了两个位子,地勤说明天或者后天应该还有一班飞机,等一下我把电话和联系人的名字发给你。”

她又恢复了一贯有条有理的作风,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一句废话都没有。

“谢谢你,沈拓。”他对她说。

“不用。”她轻声回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老板临时找来的飞机很旧,尾翼上很神气的写着Top Gun(壮志凌云),估计岁数也有这部上世纪八十年代走红的电影这么大。机师恰恰相反,看上去像个半大孩子,估计还不满二十岁,很可能刚刚考到执照。

最糟糕的是,海上开始变天了。

起飞之后,飞机两侧螺旋桨轰鸣,老旧的机舱在风雨吹袭中吱咯作响,飘摇不定。同机的那两个记者忧心忡忡,估计已经开始后悔做了这么个草率的决定,干巴巴的开玩笑说,万一碰到什么意外,把一条小命交待在这里,那可怎么好?

小机师听他们这样讲,兴奋的插嘴:“你们都是美国人吧?有没有看过Lost?有没有?That’s awesome!”

那两位哑然,显然没有想过坠机在某个南太平洋荒岛上,四个男人演出一场现实版《迷失》的可能性。

唯独程致研无心顾及这些,他靠在弦窗边闭了一会儿眼睛,却睡不着,只能努力去想到达离岛之后,应该做些什么,先去哪里再去哪里,但脑子里纷乱的过着的都是一些毫无关联的画面——她走进那间面试的小房间,与他握手,第一次对他笑;电梯里,她站在他身后,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身体的轮廓滑下去;停机坪上,她跪在他身旁,眼前是整座城市沉入绵绵暮色;或是另一个日落的时刻,莫干山山顶,他第一次吻她……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记得与她相关的每一个细节,他曾以为自己早就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其实却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相遇,或许终其一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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