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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鳴倏地明目大睜,好奇地盯著他。
「人的長相有時是各花入各眼的。若有幾個士子各方面才能都差不多,唯有外貌難定高下,取士台上的大人物們意見又出現分歧,那最後按什麼標準來定誰更好看?」
「在場百姓投花擲果,誰得的花、果多,誰就不會出局。」
「這不就等於,朝廷費錢費力辦個盛會,讓大家公開來賞美男?!」李鳳鳴激動得都破音了。
這未免也太有意思了!她是真沒想到齊國人這麼敢玩。
見她興致暴增,蕭明徹心中悶氣稍解,很刻意地自說自話:「你若不想去,那最好。」
「我想!我很想啊!」李鳳鳴瘋狂點頭,邊咳邊道,「讓我去吧!」
「你方才不是讓我決定?那我決定,你還是別去才好。」
說著,蕭明徹走到燭台邊,吹滅了燈火。
寢房內頓時陷入黑暗。
掀被上榻後,他就聽李鳳鳴急切保證:「我絕不壞你的事。若你有什麼計劃不方便帶我露面,我可以做別的裝扮,悄悄以另外的身份去!」
「沒計劃,更沒不方便,」蕭明徹沒好氣地冷笑,「我只是怕你若去了,不知要買多少花果給別人。」
李鳳鳴怔了片刻,沙啞笑出聲。
她咕嚕嚕滾進蕭明徹懷裡,抱住他的腰:「喲,堂堂大齊淮王殿下,怎麼還學會拈酸吃醋了?」
這說法對蕭明徹而言真叫個不三不四。他作勢要掰開環在腰間的藕臂,卻並沒有當真使力。
「我不辨五味,最不會的就是拈酸吃醋。」
「那就是學會爭寵了。」
李鳳鳴將下巴擱在他心口處,悶悶笑音震得他心房一陣亂悸。
「別這樣啊,好說好商量嘛。我保證只去看看,絕不會有半點不得體的言行。」
那種場合里,淮王殿下的顏面有多重要,她還是有分寸的。
蕭明徹重重一哼,沒好氣翻身與她易地而處,口中恨恨沉聲:「若我讓你去,你敢不敢保證,絕不會為岑嘉樹買下全場花果?」
半個月前,她看著岑嘉樹的甜面人兩眼亮晶晶的模樣,蕭明徹到現在可都還記憶猶新。
「保證,我保證,」李鳳鳴點頭如搗蒜,「我會讓淳于和辛茴死死攔住我,就算我一時衝動買下全雍京城的花果,那也不給誰!」
蕭明徹惱火咬牙:「你還真要買?!」
「我說的是『就算一時衝動買了』,未必真要買。小哥哥,你就別摳字眼了,讓我去吧?」
瓮聲瓮氣的沙啞軟嗓,突然這麼撒嬌賣乖,對素了十來天的蕭明徹來說可真是要命了。
察覺到氣氛陡然轉變,李鳳鳴趕忙按住他那不大安分的手。
「別亂來啊,」李鳳鳴邊笑邊扭頭咳嗽,「我還病著呢,實在沒精力。」
「沒精力你招惹我做什麼?」這下鬧得他精力十分旺盛了。
蕭明徹悶悶扶她坐起來,接著摸黑下床,先去替她倒了雪梨甜湯,接著走到窗邊……
推窗,吹風,冷靜。
李鳳鳴捧著甜湯抿了一小口,轉頭覷向他線條優美的背影輪廓,心中忽地又暖又軟。
她覺得自己大約真是色令智昏了,居然小小聲聲脫口而出:「若我買了花果,不給別人,都給你。」
窗前,蕭明徹應聲回頭,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這可是你說的。」
窗外無月,房中無燈,可這一刻,他的桃花眸熠熠閃爍,好似漫天星星都墜入其間。
李鳳鳴深深懷疑,自己在這場風寒里咳壞的不是嗓子,而是眼睛。
她居然看到,蕭明徹眼裡那些星星,都在笑。
作者有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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