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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板著臉回身, 面對站在一隊行宮護衛跟前的戰開陽時, 心中驚惱交加,卻又不免有點慶幸。
幸虧今日是雪天,黎明時分的山間光線並不充足。以戰開陽的眼力, 應該沒留意到辛茴迅速藏到身後的那個小包袱。
要知道,那包袱里裝的, 可是準備用來製造假死現場的「罪證」。
在這眾目睽睽下, 倘若被當場人贓並獲, 「和親公主意圖出逃」的事就藏不住了, 半點狡賴的餘地都沒有。不引發兩國邦交糾紛才怪了!
事實上,蕭明徹、廉貞等人已在三天前抵達了雍京衛城,入住衛城官驛等候進京。
若走官道, 衛城離雍京南城門只有不足百里的路程。若策馬快些, 兩三個時辰就能到。
但按齊國相關規制, 他們一行人此次屬於「邊軍官員例行回京述職」, 並無急務。所以得走個禮制儀程, 在衛城官驛等候,到了太常寺卜定的日期再入京, 以便接受相應官員及百姓的迎賀。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類繁縟理解看似虛浮無用, 實際對凝聚民心、振奮士氣是至關重要的。
太常寺為他們卜定的入城日期正是今日,但誰也沒料到,前天下午京中就出了事。
戰開陽控著韁繩,頂風對馬車裡的李鳳鳴解釋:「前日下午京中出了事,聖上命淮王殿下今日抵京後儘快入宮面聖。」
李鳳鳴單手撩起車窗簾子,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冒雪策馬的戰開陽。「出了什麼事?」
「不清楚。前日申時,金吾衛突然控制了雍京內外兩城,所有消息全被封鎖。目前只隱約得到點風聲,但不確定真假,」戰開陽稍稍壓低了聲音,「似是與東宮有關。」
雍京城防是由金吾衛掌管,執金吾鍾輅是齊帝心腹。眼下既是由金吾衛坐鎮,這消息還真不好打聽。
但近來太子與恆王鬥成那樣,若真是東宮出了什麼事,想來無非就是恆王對太子有什麼「壯舉」。
總之,根據目前已知信息大概可以推測:若東宮沒有出事,齊帝不會催促蕭明徹進京;若齊帝沒有催促,戰開陽就不會因為擔心蕭明徹在城門口執拗逗留,一大清早跑到行宮來將她抓個正著。
也就是說,若最終確定是恆王對太子做出什麼過激之舉,導致今日這場面,那恆王就是破壞李鳳鳴逃跑大計的元兇。
思及此,李鳳鳴暗暗咬牙,越想越慪。
假若最後證實當真是恆王壞了她的大事,之後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狠踩那王八蛋兩腳。
這落井下石的壞人,她當定了!啊啊啊,好氣。
「不管怎麼說,京中出了驚動天聽的大事,聖諭命你家殿下儘快入宮面聖……」
李鳳鳴穩住心緒,深吸一口帶著雪粒子的冷氣,強行壓下失態咆哮的衝動。
「那你這一大清早,還不趕著去城門口等著護送你家殿下進宮?!」來抓我做什麼?!
「是殿下吩咐的。」戰開陽惴惴,不懂她為何看起來像在生氣。
「前日府中派人去衛城面見殿下時,殿下就說了,若回城之時沒見到您,即便是……」
寒風中,戰開陽在馬背上略一瑟縮,謹慎地看看周圍,才傾身靠近車窗些許,小小聲聲道,「即便是太子死了,他也不急著踏進城門半步。」
這話可謂又狠又絕,李鳳鳴實在難以想像蕭明徹說這話時是個什麼表情、什麼心情。
她是真不明白蕭明徹在想什麼。
假如真是太子出事,無論他是死活,對蕭明徹而言都是個絕不容錯過的天賜良機。
都這種時候了,蕭明徹不遵聖命及早進宮去,居然還是堅持要她去接才肯入城?
她在蕭明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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