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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淮王府最重要的事,仍舊是金吾衛那樁。

因太子遇刺之事已過去多日,金吾衛當時是否為刺客暗開方便之門,這已難查實了。

但要知金吾衛是否依舊完全忠誠於齊帝,有沒有偏向太子或恆王,設局或可一試。

「但這事不能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李鳳鳴站在議事廳的長桌前,單手扶腰,另一手點著桌上的消息紙,「這個月還沒過一半,執金吾鍾輅就進宮三次。是陛下召見,還是他自請面聖?」

這很奇怪。

太子遇刺案,明面上齊帝已經交給蕭明徹追查。

不管鍾輅是心虛,還是單純想要解釋失職之事、取得諒解與信任,都該急著找蕭明徹才對。

可他一次也沒來過淮王府,倒是往宮裡跑得勤。

戰開陽忙道:「三次里只有月初那次是陛下召見。但陛下的頭風症反覆發作,近來許多大臣都頻繁入宮探望,不好判斷鍾輅的意圖。」

「太子呢?你前天去東宮探望,他的傷好了嗎?」李鳳鳴扭頭看向蕭明徹,「到底真傷還是假傷?」

「胳臂上還是纏著傷布,確有藥味。」

蕭明徹與她並肩,垂首也望著那消息紙,對答流利。

「就是你時常將我扒光了按在床上,往我後背塗抹的那種藥味。」

「生肌祛疤的藥?」李鳳鳴用拇指指甲輕刮著唇下,喃喃自語,「那看來是真傷了。戰開陽,恆王那邊……呃?!」

她略略抬頭,就見長桌兩邊排排坐的戰開陽、岑嘉樹等人個個呆若紅臉木雞,眼神都不知放往哪兒放。

「他們搞什麼鬼?」李鳳鳴蹙眉,與蕭明徹四目相接。

蕭明徹也有點懵,茫然搖頭。

長桌兩旁的人都不吭聲,坐姿愈發筆挺僵硬。

倒是坐在角落裡辨別消息的荼蕪抬起頭來,狗膽包天地笑出了聲。

大掌柜玉方近來忙著在濯香行盤帳,一連多日都是小掌柜荼蕪前來淮王府做事。

這荼蕪長著張清秀斯文的小嫩臉,不太顯年紀,實際卻是在座所有人中最年長的。

他與李鳳鳴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同,私下裡慣沒正形。

他邊笑邊道:「還不是淮王殿下說了句『扒光了按在床上』。在座都是些孤家寡人的小伙,血氣方剛的,有些字眼根本聽不得,容易想入非非啊。」

方才蕭明徹想著太子的事,略有走神,說話沒太過腦。

而李鳳鳴也專注看著消息紙,沒留心他那句話有什麼不對。

這會兒被荼蕪當眾戳破調侃,再面對一室七八個紅臉木雞,兩位殿下同時臉紅欲燃了。

荼蕪私底下是個混熟了就人來瘋的性子,胡說八道起來簡直葷素不忌。

他獨自窩在角落看了快半個時辰的消息,早就悶壞了。

見李鳳鳴和蕭明徹雙雙紅臉無言,他愈發來勁。「鳳鳴殿下,恕我多嘴,您成親後怎麼變成這樣了?」

「閉上你的狗嘴。」李鳳鳴在床幃間並不羞澀拘束,還樂於「探索」,但這不表示她喜歡當眾暢所欲言。

荼蕪半點不怕她,還嘿嘿怪笑起來:「雍京城誰不知道?從前的淮王殿下,那可是雪山頂上清清白白一朵孤冷名花。如今落到您手裡,竟被辣手摧殘。嘖嘖,這真是……」

「反了你?信不信我叫辛茴將你掛樹上風乾?!」

李鳳鳴繃著紅得快滴血的臉,隨手團了張紙,用力砸向荼蕪的頭。

「只是在說上藥的事!我並沒有辣手,也不曾摧殘,他依舊清清白白!」

每次上藥,她明明只讓蕭明徹除去衣衫,而且也是他自己主動趴好的,哪有「扒光了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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