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5页)
“半碗吧,我已经饱了。”胡花荣舒了个懒腰,两颊泛着一点湿红,苍白的脸庞显出一丝妩媚的娇容。助手勉强笑了笑,随后恢复了他的职业神态,或许是一时想得太多,他的神情有些严肃了。
“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他说。
“是嘛,我年轻了?”
“第一眼看你,至多三十出头。”
“是嘛。”她的身子不安起来。她并不知道,他的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继续说。轻轻抚摸她的双手。外面的天色一团黑了,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短促的刹车声,在市区的某处响起,同时被扼断,消失在匆忙流逝的清冷中。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助手开始筹划他未来的实验计划。
“小时候?你问这干嘛?”
“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讲,你的症状与幼年的经历有关,我想了解一些,为便于下一步的治疗。”
“我到底怎么了?”胡花荣开始寻找“自我”。
“我也不很清楚,总的来说,有点失忆。”
“失忆?”女人笑了,“不可能吧。”
“是的。”助手正色道。
女人避开他的目光,虽然极力掩饰,她的慌乱一眼就看穿了。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女人闭上眼,想了半天,除了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下雨,”——她的脑海中呈现出落雨的样子,“我们在酒吧里等着雨停,一直到半夜,雨还一个劲地下,我叫了一辆红色出租车,送你回家……”——她猛然听到窗外噼啪啪的雨声,街道上空寂无人,木槿花在飞溅的雨水中挣扎,树荫下,一对情侣忘我地搂在一起,透过车窗,她感到内心的渴望和这深夜的雨水搅在了一起。“我在你的房间里喝了半杯热茶,那晚的暴雨下了一夜,你被冻坏了,缩在被子里,我忍不住把你搂在怀里,你忘了?”——胡花荣猛然感到身体一颤,冷风从半掩的顶窗吹进来,昏暗中,她看到镜框中那个含笑的少女,瑟缩着像一条冬眠未醒的庞贝虫,温暖的渴望淹没了一切,她抵抗不了他对她的抚摸,可她的接受也是僵冷而呆板的。那杯热茶凉透了之后,他们才分开潮热的赤身,因为时间短暂,刚才发生的一幕仿佛来自她久远之前的某个梦境。“第二天一早你把我骂了一通,我等了你一个礼拜的电话,最后,你明确告诉我,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这时,女人的脑中一片混乱,那个“吴山”完全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突然之间就进入了她的记忆,真实和虚幻掺和在一起,感觉和体验相互肢解,画面与画面交错重叠,她分不清那个雨夜坐在红色出租车里的少女是她或是另外的一个人。当时,一道亮光闪过,仰在他身下的她睁开了眼睛,那个少女看到的不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黑衣人说:“可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我觉得今晚也应该是这样。”
“今晚?”妇人又听到体内的不和谐之音。
今晚,他知道,自己需要她成熟的肉体,工作本身使他习惯了死亡,他相信他的心理暗区绝不比那些变态者少,要说成功的话,他依赖于完美的伪装和铁钳般的控制力,可现在,记忆的移入使他得以摆脱很久以来的束缚。胡花荣已在很大程度上把他当作了她的“丈夫”,最令人兴奋的是,她的体态似乎发出了一些暗示,12号所说的“同性行为”不过是胡花荣压抑心理的偶然发作,并没有形成具有说服力的临床症状,其它的表现只能通过进一步的接触观察。类似的工作,杨主任和魏医生都做过,可他们并不深入,仅限于实验的表层处理,实验人的内心生活应该由他来完成,他的探寻是没有止境的,胡花荣之后是下一个,然后是下一个下一个,院方提供的经费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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