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5页)

的东西如今却不想再听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做。

断壁残垣,十七年的风吹雨打早看不出当年富丽堂皇的痕迹了。

二十五年前,靖安公主下嫁谢谦之,帝后最宠爱的女儿,陪嫁的岂止十里红妆?十七年前,火光映红了一角天空,惊醒了多少人的梦?昔日帝王花,今朝泥下土。

她还是不够心狠啊,那场大火烧死的只有她一个,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拉着谁陪她一起死,这才是靖安啊,绝烈至极的靖安,什么都撇得清清楚楚。

“我欠了你的,是我欠了你的……”

他封了园子,他不再踏入,他不许府里的下人再提关于那个女子的任何事情。好像他谢谦之从一开始就是这座府的主人,好像这样他谢谦之就没有欠过任何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于是天下人都说谢家公子长情,于是天下人都说是那个死去的女子咎由自取。

可终归他是清楚的……

头七了,快子时了。

再不久他就能看见那黄泉路上的引路人了吧,再不久他就能看见那忘川河畔的摆渡人了吧,是不是喝一碗孟婆汤,这一世的记忆就都没有了,他仅剩无几的记忆啊?谢谦之竟觉得有些恐惧。

“谦之,死是一件多恐怖的事啊”那时她服母丧,一身缟素,半趴在他膝上,有温热的泪水润湿了他的青衫。

“嗯”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难得的温柔抚慰,他也曾失去过母亲。

“谦之,我突然很害怕,人死后真的有魂灵吗,还是就那样死了就没了。我不要那样,我舍不得”拥有的越多的人越害怕死亡吧。

“可人都有一死的,有一天我也会死”

“谦之……我一定要比你后死,我舍不得,我不放心”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到时候你一定要等我,我们一起走那条路,一起喝孟婆汤……”

他想不出,那么害怕死亡的她怎么会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所有的舍不得都变成舍得了吗?

忘川河畔,奈何桥上,那女子是不是还等在那里,陪他共饮孟婆汤。若有来世,他是不是也能像那白发老叟一样笑着递给她一支桃花,看她簪在斑白的发髻上?

爱她吗?不,我不爱。

我只是欠她太多,只是再没有一个人如她一样待自己那样好了。

只是这漫长的岁月太过寂寞,只是这双手太过空落。

我不爱她,是的,从来都没爱过。

灯影摇晃,这飘摇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是时辰到了吧……

“谦之,我是靖安”

“我知道,你是靖安……”

那窗外的沉沉灯火在夜风中摇摇晃晃,这是到哪里了?他竟还能觉察到痛,痛得撕心裂肺,人也昏昏沉沉,眼前像是有人影晃动,他竟似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是到了阴曹地府吗?来不及多想,谢谦之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了。

“谦之怎么样了,这都三天了,什么时候能醒?”被众人簇拥的是谢家的家主,左相谢文。

“公子的剑伤极深,伤及肺腑,微臣三日前也说过公子若能熬过这几日便算是保全性命了,如今他高烧不退,只有用药缓缓图之,若是好的话这几日就该醒了”被宫中派来的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躬身答道。

“有劳太医了”谢文客气道,紧皱的眉头却不曾舒展半分“敢问太医,不知宫里那位……”

宫里那位……太医不禁苦笑的摇摇头,这几日太医局是乌云压顶,所有的御医都被宣去了芳华殿,连番换诊,斟酌用药,日夜不息的轮班当值。可那位至今还没有清醒的迹象,眼见得帝王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谢文哪里不知道这苦笑背后的意味,看来弘儿还得在牢中多待些日子了,如今只能盼着宫中那位早日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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