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5页)
烛渊默默地站在云采夜身后微笑:没错,被打扰的只有他一个。
歩医感动于好友的关怀,与酒嶷难得的……贴心,认真道:“我真没事。我刚刚静下心来想了想,朔茴死了这并不是坏事,反而还是一番好事。”
酒嶷听了这话却怒了:“哪有你这样的师父?徒弟死了还说是好事!”
歩医瞪了酒嶷一眼,示意他闭嘴,继而说道:“朔茴他魂魄未散,仍能下界投胎,更何况他自从回来后便没了生意。医谷有令:仙医不能救凡人,他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救济天下,一直待在天界的话对他来说也许比死去还要痛苦些吧。”
“他真是个好仙……”酒嶷吸吸鼻子,忽然咦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他死的时候不应该很开心吗?怎么却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呢?”
歩医也想不通这是为何,不过他在思起朔茴犯的大错时眼睛便黯了下去:“他大概在为魔界那新任魔君人山子,是因他而出世的这事而愧疚吧。”
云采夜却觉得朔茴死得极为蹊跷,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永安洲相氏小儿,相尚。
两人都是在眼盲一段时间后,悄无声息地暴毙。
他们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想罢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二者之间确实存在着什么联系。
酒嶷看不得这两人皱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挥挥手示意两人回神:“朔茴走得安心,你们俩也别愁了,采夜你看看你徒弟笑得多甜啊。”酒嶷指指云采夜身后一直僵笑着的烛渊道,“桃花开了,诶来得时候你们看到没有?”
“看到了。”云采夜配合着酒嶷笑了起来,“我苑里桃花今早就开了,那香味我在屋里都能闻到。”
“我酿的桃花酒也好了,去我那宫里坐坐?我请你们喝酒?”酒嶷蹭到歩医身旁,用肩撞了他一下,“笑一个嘛,你不要不开心了。”
歩医点点头,唇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好。”
云采夜见面前这两人闹得开心,也后退一步,伸出右手扯了扯烛渊的袖子,抬头笑着问他:“想不想去?你还没去过醇香宫呢。”
医谷不种桃花,满谷都只种满了如雪似的梨花,桃花一开,梨花便败了下来,扑簌簌落了满阶。此时耀日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穿过医谷梨枝照在云采夜柔美的面庞上,像是融了一季冬雪的春风般动人心弦。
烛渊心中也像也有那么一根琴弦,被这缕春风撩得一颤,他张了张口正欲答好,云采夜却是在这当头自顾自地替他答起来了:“你还没入门那时,都是青莺青鸢跟着我去的,每次到了酒嶷那,光拿酒还不够,还总要带些桃花小点回去——”
“我不去了。”
“不过你好像不爱吃那些点心……诶?”云采夜话音一停,似乎没想到一向黏他的小徒弟会拒绝他一般怔愣着。
烛渊右手微微一动将自己的袖子从云采夜手中扯了出来,弯腰一揖:“师尊,烛渊在家等你。”说完,竟是主动后退半步,眼帘低垂着,教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而酒嶷和歩医已经走出几步远了,见云采夜没有跟上来就开始开始催他:“采夜——快走啊,你在那傻站着干嘛?”
于是云采夜只能与酒嶷歩医两人离开。出谷之前他朝烛渊那回头望了一眼——谷外桃花盛开,正是一年到头最明媚艳丽时季,而烛渊却身着暗淡深沉的玄衣,孑然一身地站在原地,几片颓败而落的梨花瓣掉在他肩头,被那黑衣一衬,如寒峭的夜风里抖落的雪般显目。
他回头的那一刹,烛渊也抬起头来看他。
但他未看清烛渊眼中的思绪便觉手上一重——酒嶷扯上他的胳膊将他带离了几步,等他再次抬眸,却只望得到医谷雪白的外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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