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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將她拉回自己懷中?

慕明韶臉色陰沉的回了屋,喚上了道上清掃的小廝。

他自衣櫃深處取了一幅畫出來。

隨手丟給一旁小廝,命他在屋裡掛好。

那小廝看他臉色如此,哆嗦著應下,連忙走到掛畫處,取下了原先的山水畫。

等他攤開手中的畫作,一時晃了神。

實是畫中的女子太過驚艷。

一身素白紗衣,卻依舊蓋不住絕色容顏,規規矩矩坐在一方石階上,面上含著淺淺笑意,望向畫外。

似極了剛下凡間,不諳世事的仙女。

還是慕明韶重重擱下剛飲完的茶盞,才將他走失的魂拉了回來。

他慌忙將畫作掛好,又依依不捨看了最後一眼,才退步離開了屋子。

「殿下是原諒貴妃了嗎?」

魚嬤嬤面色微喜,滄桑的嗓音不由有些輕快。

慕明韶起身走到畫像前,指腹輕輕划過畫中之人,眼眸半眯。

他對她的情感頗為複雜。

如今他擁有的一切,好的壞的,皆是因她。

若說恨,還不至於,自然也談不上原諒。

「是她對我頗為不喜,我倒是一直感激她。」

他低聲說著,語中含有幾分壓抑,「只是從前看不慣她那些無謂的堅持。」

「卻不曾想,我竟有一日也會變得與她無二。」

最後一番話,帶上了一絲無奈。

無奈,無可奈何,他是真的沒了法子。

魚嬤嬤倒有幾分欣慰,她受囑照料慕明韶,真怕她百年後這小主子還是孤身一人。

「殿下畢竟是貴妃所生,又是她一手養育到大。」

慕明韶靜靜聽她感慨,雙眸與畫中人惑人的眸子相對,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然攥緊。

「但我終究不會像她期盼的那般活下去,亦不會走她的老路。」

太卑微。

他如今雖已不能輕易看透謝依依心中做何想,但曾經的情愫絕對不假。

依她的性子,又怎可能真將這份情愫拋開得一乾二淨。

謝依依強忍著幾乎令她昏厥的痛意,將腫成一長條的傷口用細布包紮好。

她坐在自己屋裡,緩了不知多久,那股劇烈的疼痛,才有了幾分緩和之意。

至少,不會令她緊咬牙關,才堪堪忍住。

只是待她今日去到樂安所待的屋子時,卻發覺門口比往日多出了兩個侍衛。

樂安被安置在慕明韶的院中,本就在門口派了四名侍衛守著,實在沒什麼必要再多加兩位。

她推門而入,繞到屏風後。

如她所想,慕明韶正姿態閒適地坐在床沿,而樂安雙眸緊閉,似在熟睡。

看得她心頭頓時一陣慌亂,快步走到床前,待到瞧見樂安胸口還在平緩起伏著,才緩緩鬆了口氣。

慕明韶看她這一番舉止,立刻就能猜出她在想什麼。

他不在意旁人想法,謝依依這般看他,卻令他悶得難受。

「放心,我不過稍稍替他穩住病症。」

謝依依聽著這番話,第一反應,便是他又想著法子想令她有所虧欠。

當即將手中提著的藥箱重重放在了床邊的櫃檯上,哪怕左手極為不便,也依舊開了藥箱,將裡頭的東西一件件取出。

聲音還是帶著那份倔強和堅定:

「不必你來幫我,我昨日已想出了一些藥方。」

慕明韶看著她裹成粽子般的左手,此刻要多笨拙就有多笨拙,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言語。

唇角勾了抹難以察覺的自嘲笑意,低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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