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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卻並不要求人給她取一個什麼名字,那是人類自己的事,與她毫不相干。我能看一看這樣的大自然美景就足夠了。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記住了,震撼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在泥坯上挨過冰雪之夜

沿著雪山的皺褶轉著,就這樣一點點向上升高,湛藍的湖面慢慢落到了腳下,前面出現了兩道山脈相夾的草原。

走上草原,草地就像一個凸起的球,四面雪山都陷落下去了,高原上的雲放射出青綠色的光,一束金黃色的太陽光穿過雲層,射向大地,把一個山頭鍍得程亮。起伏的山脈慢慢呈出五顏六色,給人造出一個夢幻的世界。

車與積雨雲在草原上賽跑。太陽爬出來,把白雲的得與積雪不分,天空正閃動著一片靛藍色的光芒。

突然襲來一片烏雲,冰雹橫掃而過,大地蒼茫一片,碾過草地上的白色冰粒,汽車進入一段泥濘的路段,下雨的時候,前面出現了兩個騎著一白一紅兩匹馬的藏民,他們趕著四頭馱著麻袋的氂牛,匆匆走在雨幕里。見我們的車趕了過來,他們丟下氂牛緊緊追趕我們的車,由於是稀泥路,豐田車跑不過馬,他們又跑到了我們的車前,放慢速度後,他們轉過臉打量我們,井與我們並行。

一路上,我們看到藏民從不避雨,也沒有什麼雨具。他們視下雨如無物。我也打量他們,想揣度他們追車的目的。這兩個高大的青年人,戴著淡黃色的圓氈帽,長臉闊鼻,面無表情,默默陪著我們跑,他們是我們這一天唯一碰到的行人,我們也許是他們幾天才見到的一群人吧?人與人在這已相遇,儘管語言、民族都不一樣,同樣會產生驚喜。

我舉鏡頭拍下了他們威武英猛的形象。他倆既不知道躲藏也沒有一絲表情,躍馬揚鞭的矯健身姿頗像古代的騎士。

一隻蒼鷹從車頂上過,翱翔在雨中。

一群氂牛正從咆哮的河谷中涉水過河。

這兩個藏民要去哪裡呢?

天色昏暗,黃昏時起了大風,草原盡頭出現了一列山脈,左側露出了一個數百平方公里的大湖。我們早餐只吃過一碗麵條,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建議在這個湖邊搭帳篷,安營紮寨。

車剛一停,一陣大風把車部颳得搖搖晃晃,帳篷無法扎牢,只得放棄。天色已晚,何處才是歸宿?

扎西默想了一會,說:&ldo;山那邊好像有一戶人家的,不知記沒記錯,也不知道那戶人家走了沒有。&rdo;正在猶豫,天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接著是冰雹。

車猶猶疑疑沿著湖畔爬上了山坡,路面變得更加泥濘。俯瞰湖面,湖水藍得發黑,浪濤衝擊著灘涂,激起一道弧形的白色浪花。洞庭湖邊長大的我,不習慣這麼大的湖面沒有一葉檣帆,沒有一根水草,空蕩蕩只有連天的波濤。好寂寞的湖!只有我們注視盲她的存在,證明著她的存在(地圖上沒有這個湖)。然而,對於她是個淡水湖還是個咸本湖,我們也一無所知,大湖漫長地等待,等來的是我們這一群匆匆過客。

好似我們走多遠,她就決心要陪多遠,長方形的湖面一直向前延伸著,從黃昏走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在泥濘的山坡上走了足有三四十公里,湖水仍然在我們的腳下涌動著藍色的波濤,色彩越來越幽深。

我們無心賞湖,聽著雨點打在年窗上冰冷的聲音,燈光下的路幾乎無法行走,氣溫隨黑夜的降臨大大降低了,刺骨寒風從車縫間鑽了進來,讓人冷得縮成一團。

就這樣在風雪飄蕩的黑夜裡慢慢向前滑行,大約十點,我們發現了前面的一間低矮泥房,它緊挨著路邊,平屋頂里里外外部是泥巴。果然住著一戶藏民,他們專為過路的人服務。

泥屋內架著一個大牛糞爐,牛糞火把房子烘得熱乎乎的,濃濃的牛糞味也瀰漫了整個低矮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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