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页)
我一反常态起得很早,甚至没等玛丽伺候,我便自行梳洗完毕,挑了一件宽松希腊式的外袍,在肩上罩了件嫩绿的塔夫绸披肩便下了楼。
都记不清自己有几天没出去逛逛了,侯爵把我像金丝雀般关在沉闷无比的城堡中,阳光每天探监似的偷偷照进窗户,爱耳语的清风只能悻悻在门外踱着它无形的脚步,新鲜的空气更是被谢绝入内,我只能在钢琴上倾听流水的嬉闹,在钟表旁领略黄莺的吟唱。
大门开了,清晨淡金色的光如雨般倾泻在我的头上,瞬间化作柔软的发丝流淌下来。我惬意地展开了双臂,尽情享受着晨光的爱抚。
珍珠般的露珠压弯了花草的腰肢,和着花香荡出股股发涩的香气,我的鼻腔久久未享受到这样的愉快。
“早上好,欧叶妮小姐。”老园丁拉罗摘下草帽,向我问好。
“您好,拉罗爷爷。”我突然发现他很可亲。树皮般粗糙的脸上爬满岁月的纹路,粗重的眉毛下掩着眯成条缝的小眼睛,使我想起了我过去大学时那个负责宿舍区的老花匠。
“您起得好早。”老园丁说。
“您也一样啊。”我微笑着回道。
“没办法,花儿跟人一样也要吃饭喝水,它们就像我的孩子。”他直起身,将骨节粗大的双手在麻布围裙上抹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把剪子,给他的美丽的儿女们剪起了枝。
我轻快地走过花坛,来到旧护城河上的桥边。
“小姐。”我听到老园丁在身后呼唤我。“花园中的山楂花都开了,漂亮得很。”老拉罗向我喊道,语气是那样自豪,仿佛是在夸耀着自己那最漂亮的小女儿一般。
“我去看看。”我向他挥挥手,桥下的天鹅被我一惊,伸开雪白的翅膀,扑扇个不停,另一只看似胆很小的雌天鹅羞怯地游到她伴侣的身后。看到这,我不由得升起临渊羡鹅之情。
小径顺着河道蜿蜒向南直达花园。
我打算在花园一个人好好待上一上午,整理一下思路。此时,孤独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不会打扰我,反而会给予我无声的抚慰,我期待在寂静中智慧的勃发。
绕过早已落红无数,如今绿肥萾架的藤萝。雪堆般的山楂花迎面扑来,层层叠叠缀满枝头的花朵宛如盛装的宫廷女官,从头至脚没有一处不装点得花团锦簇,夺目耀眼。
我从花边走过,花儿在清风的搀扶下向我摇着她们那装饰得显得过于奢华的头饰。阵阵浓郁而不是失于清纯的芳香,沁入我多褶的衣裙。绕过山楂花坛,不远处就是玫瑰装饰的花亭。
站在花厅中,举目四望,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伫立于远方,翡翠般的山麓托举好像冰激凌的山顶。云朵不停地变化着形状,一会像绵羊,一会象老鹰……这群天庭的顽童顽皮地相互追逐,并将棉花糖似的身影投到波浪潺潺的水面,和花坛周围绿草织就的地毯上。
“是谁?”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洁白的山楂花边冒出,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一秒,吕西安带着那顶朴素的黑色三角帽向我这里走了过来。
“欧叶妮,真早,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晨宿不醒呢。”他微笑着招呼道,晨光给他苍白的脸上晕出一抹温暖,看起来比记忆中的更加英俊。
“你也很早啊。”我礼貌地回道。
“嗯,我每天五点就要起床做晨祷。”
我以微笑作答。跟一个从血缘关系上说是我的哥哥,但“心理年龄”要比我小很多,而且马上就要出家的男孩,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他礼貌胆略显拘谨地说。
“好。”我点点头。
就在我刚弯下身,要坐在花厅的石凳上时。他拦住了我:“稍等,小心露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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