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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疯脾气怪异,我去救他,他未必肯随我来。”
卓南雁一阵懊恼,心下暗自后悔:“左右不过是你不愿去救,却说了这么多大道理!早知不跟你开这个口!嘿,哪一日我学会了武功,自然去龙骧楼救下厉大个子!”他回头又看了眼余孤天,向林逸虹半是央求半是撒赖道:“他是我兄弟,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命人。你若要带着我,就得带上他!”林逸虹皱了皱眉,问余孤天:“这位小弟,你愿不愿随我们前去?”
余孤天这时却觉得心灰意冷,跟师父刚逃出皇宫时,他也曾想过要举兵复国,但这些日子提心吊胆地东奔西窜,那点雄心早丢到了九霄云外。只觉似这样装聋作哑地亡命天涯,跟在风雷堡外看到的那些肮脏颟顸的小狗小羊也没什么分别。听了林逸虹的问话,他只是有些麻木地垂下了头,心下犹豫着:“天下之大,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地吃喝拉睡,难道真要跟这几人去那魔教总坛里安身么?”
林逸虹见他神色漠然,心中先有三分不喜,巴不得他摇头留下,便道:“明教中人要吃斋持戒,还要勤习武艺,你若吃不得苦,便不用去了。”哪知余孤天听了“勤习武艺”这四字,却眼前一亮,暗道:“若真能学得这林逸虹一样的剑法,便夺不回江山,若是混入深宫之中刺死了完颜亮那乱臣贼子,也算给父皇报了大仇!”当下重重点头,揽住了卓南雁的胳膊。
卓南雁瞥见余孤天那孤寂的眼神,心中也是一苦,望着林逸虹道:“他好可怜,求您允了吧!”林逸虹无奈,只得叹一口气道:“那便走吧!”卓南雁走出几步,却凝住了身子,回望着桐柏山的方向,心下也跟夜空一般黯然消沉:“厉大个子,待我学成了武功,自然便去救你!只是……却还来得及么?”
当下四人一起上路,起程赶往明教设在君山洞庭湖的总坛。那病书生萧别离已然受伤遁去,龙骧楼便是卷土重来,一时也难寻他们踪迹。四人向南行得多日,便到了郢州境内,这里已是明教教众活跃之境,路上不时有本教弟子前来迎接照顾,一到这里,便如龙入大海,龙骧楼再也难以追击。
一路南行,卓南雁却觉有些憋闷。余孤天是个“哑巴”,那林逸辉却是个跟哑巴差不多的闷罐葫芦,终日冷着脸不言语。只那林霜月伶牙俐齿的能说爱道,偏偏这小丫头高傲得紧,一日里也跟他说不上几句话。
路上卓南雁求了她几次,让她再唱个曲,她却恼他开口闭口地叫她月牙儿这个小名,道:“你当我真是个唱曲的么?那是本教‘和光同尘’的教规,为了行走江湖不至露了行迹!跟你说过不要叫我月牙儿的,叫我林姐姐!”
卓南雁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着实好看,干脆路上更是起劲地叫她“月牙儿”,林霜月恼怒之下不免时时对他冷嘲热讽,不是指摘他整日衣衫不整,就是笑他饭后油光光的不晓得抹嘴。卓南雁找到了对手,深觉有趣,哪时林霜月不骂他了倒觉着冷清,定要找个机会惹她跟自己拌嘴。
路上非止一日,终于在过了年后的正月里,赶到了君山洞庭湖。
卓南雁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大的湖泊,乍然见到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新鲜得连连跳跃,叫道:“这么大,这是海吧?”林霜月一路上和他屡次斗嘴,都是旗鼓相当,这时得了机会,冷笑道:“哪里是海?这里就是洞庭湖了,《岳阳楼记》没读过么,‘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说的便是这里了。真真是没有见识!”卓南雁混没把她这一通抢白放在心里,只顾盯住眼前一片空阔无际的湖面驰目骋怀。
此时已是黄昏,没有一丝风,波光粼粼的水面此时望上去镜子似的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