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2/5页)

风清扬悲从中来。直欲放声大哭,却愤惊动了众人。这番死里逃生既未给他以狂喜愉悦、却也没有再度轻生的念头。他认为无论他欠这世界多少,都可因这一剑而偿清了。

相反倒是耻辱感紧紧抓住了他的心,练剑十余年居然会杀自己不死,传扬出去谁会相信?一定会以为他在作戏给世人看,即便他自己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等事。

他手抚伤口,分明是心脏要害,以他的手法,自不会刺偏,却感觉到心脏夷然无损,若非一前一后两处剑创,他真要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恶梦。

他忽然喝道:“谁?”本能地向枕边抓去,剑却不在那里,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不知名的少女瑟缩在床脚,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鸟。

风清扬益增酸楚、不意这一剑之下,人虽未死,却连连失手,竟尔连脚边卧着一个大活人都未能察觉。伸手摸不到剑更是头一遭。虽说也明白剑是被师兄们藏了起来,自己全副心思用于思索这一剑怎会刺不死人,以致有此疏虞,并不表明自己武功减退,可就像常胜将军稍遇小挫,较之屡战屡败的将军全军皆没更为痛楚。不自禁地滋生一种英雄末路的心境。

那少女蓦然惊醒,望着风清扬痛楚、激愤、绝望的表情,油油道:“公子,我做错了甚么?”

风清扬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颇感过意不去,温颜道,“不是,是我一时失态,你身上的伤全好了吗?”

少女点点头,一行珠泪夺眶而出。她当初决意追随风清扬于地下,以免他九泉之下孤寂无侣,想不到却是风清扬救了她,莫名其妙的中毒,又莫名其妙的解毒,然则在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却是风清扬自杀的情景。

她当时尚不知怀中所抱的便是风清扬,否则她会毫不迟疑地把剑插入自己的心房,只知这是自己的恩人,要抱他回家。

待她得知他便是风清扬后,直觉得上苍与她开了个大玩笑,以致她欲哭无泪,欲死无门。这其中仲种诡异莫测的变化她虽然不知,但单此结局已令她痛不欲生,好在风清扬还活着,又令她感激上苍,日日祈祷,惟愿风清扬早日清醒过来,至于加诸自己身上的种种磨难已不屑一顾了。

风清扬不禁想起救下这姑娘时,她表述的对自己的至情,大是尴尬,沉吟有顷道:“姑娘伤势既愈,明日我叫人送你回家。”

少女如中雷击,面色纸也似白,怔怔地望了风清扬半晌,以袖遮面,转身疾奔出去。

风清扬默默看着少女逝去的身影,惊异地发觉自己居然无动于衷。昔日的他却是最看不得女孩子的眼泪与痛苦的,否则也不会督冒武林之大不题,拼却一死来回护声名狼籍的桑小蛾,他不知是愉悦还是悲哀地承认,昔日的风清扬确是死了,至于现在的他是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盟主府的日子单调丽不乏味,风清扬每日三餐外,便是面壁静坐,如老僧入定般。

派中弟兄知他伤心过度,话也不敢轻易对他说,想要劝慰他亦无从劝起。派中上下无不焦心如焚,如此下去该当如何了局?却无人敢斗胆进谤几句。

从天师教急驰而回的信使并未带来人们期望的张天师的菠临,倒是带来了噩耗。张宇初已于日前仙逝,仙逝之时恰是风清扬自杀之时。

风清扬闻读,陡然一震,心口如剑刺般剧痛,脑中电光一闪,豁然大悟道:“是舅舅舍身救了我。他用无上法术使了招‘偷梁换柱’忙问道:“天师仙逝时可有异状?”

信使面露难色,迟迟疑道,“我去时天师府上下一片忙乱,听说我是为救风公子前去求医。倒未将我当外人。只说天师预有渝旨,风公子虽有小劫,并无大患,不必遣人施术疗伤。”

成清铭等无不楞然,张宇初武功盖世,他们素所钦服,但天师种种神异的法术他们多半不信,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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