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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祁家老爺子從前是鎮裡私塾的先生,哪怕後來……他也總愛穿一身長袍,也最喜歡拉二胡。&rdo;

&ldo;是麼。&rdo;阮婉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到台上的祁宣身上,所以說,他這算是在向他爺爺致敬?

就在此時,鏡頭落到了祁家一家人的身上。

阮婉清楚地看到,祁奶奶正抬起手拭著眼角,毫無疑問,她也通過孫子的裝扮想到了已經去世十年有餘的丈夫。

之後,鏡頭落到了一旁&ldo;待機中&rdo;的主持人,阮婉覺得這傢伙臉上寫滿了&ldo;啊啊啊我超級想問&rdo;的字樣。可惜,現在還不是提問時間呢。

舞台上的燈光暗下。

祁宣坐在舞台正中央的木椅上,面前除了一座麥克風,別無他物,甚至連伴舞都沒有。只是,他背後的投影上驟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那是一條河。

還有一棵長在河邊的垂柳。

夕陽西下,就好像落在了樹頂,流連不去。

微風拂動,柳枝輕揚。

遠遠看去,樹下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容貌年紀,只能看得到他也穿著天青色的長袍,坐在一個小馬紮上。

這幅畫面給人以極致的靜寂感。

不得不說,在剛才經歷了那麼一場讓全場high到爆的歌曲後,身心原本就有些疲累的觀眾們在此時此刻,竟然有種正在被撫慰的感覺。這種事,大約是原本有點小心思的天意所沒有想到的。

但這種安靜顯然是不能一直持續下去的。

畫面上那模糊身影的手驟然輕輕搖晃。

下一秒,二胡聲響起。

不少人都是愣了一番後,才反應過來‐‐這曲子是坐在台上的祁宣拉的。他閉著雙眸,腦袋隨著手臂的動作微微搖晃,婉轉悠揚又天然自帶一點淒意的二胡聲由低到高,以他為圓心,一點點擴散開來。涼意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暖意。

伴隨著這二胡聲,投影上那樹下的人影漸漸清晰。

那赫然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鼻樑上架著副眼鏡,眉眼慈祥,身上有著濃郁的書卷氣。

就在此時,樹後轉出了一個小男孩,他抱著樹,手裡抓著一根小樹枝,大大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樹下的老人。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小男孩正是祁宣。

明眼人也一眼就能看出,畫面中的兩人是爺孫。

二胡聲越加輕緩,漸漸停息。

可觀眾們卻不想它停,他們聽過祁宣彈普通吉他,也聽過他彈電吉他,卻從來沒有聽過他拉二胡,因為雖然都是樂器,卻好像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產物。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些年輕人甚至認為二胡是很上不了台面的東西,拉它遠沒有玩其他諸如鋼琴提琴之類的東西高雅。但今天,祁宣算是給二胡正了個名。說實話,他的手法不算嫻熟,技藝也不算高超,但是,曲調間流轉出的情感卻超越了一切。

華國人的情感向來是婉約而內斂的,這種特殊的情感,大約也只有具有民族特色的樂器才能夠更好地承載表達出來。

在座的人和坐在電視的人也許不懂音樂,但是,他們卻都有著情感,都被這曲調勾起了心中那些溫暖的舊事。

家庭。

親人。

童年。

人生中最單純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多麼值得懷念。

阮婉聽著聽著,不由就想起了自己最近每天都會看的那張屬於三個人的照片。沉默間,鼻子也是微微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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