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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啟宵一愣:「什麼?」
「鄭盟主日理萬機,大概忘了今天是祭祀亡魂的日子了吧。」柯清怡平靜地看著他,「聽說鄭盟主曾師從慕容家,而五年前慕容家發生那樣的慘案,想必盟主心裡頭也很是難過吧。如不嫌棄,家兄與妾身這裡買多了些香燭紙錢,正愁燒太多的話師娘一個人不好拿,不如分給盟主,我們一起出去燒紙吧。」
她這一通話說得巧,把鄭啟宵的退路都堵死了。
反被外人提醒這種事情,鄭啟宵難免感到羞愧,又見這話不好推卻,只有清咳兩聲以掩尷尬,同意道:「說來慚愧,在下這幾天忙,確實都快忘了這件事了,也沒事前做好準備,多謝二位提醒,那在下就一同出門吧。」
不知是不是真有鬼魂夜行,今天的夜格外的靜。
其實三人都不太懂這祭祀的規矩,柯清怡只好不懂裝懂,依據從前跟著家裡人祭拜的經驗,朝著慕容府邸和顧珩家鄉的大概方向立了四根紅燭,兩根是給慕容聞淵的,兩根是給顧珩的那位相好的。
剛要準備點火,鄭啟宵便沉聲問了句:「還有多的蠟燭嗎?」
「有的,怎麼了?」
「再給我兩根吧。」說著,鄭啟宵從柯清怡手中接過兩根新紅燭,在慕容聞淵的蠟燭旁又插下一對。他的力氣比柯清怡大得多,突著青筋的手稍稍用力,蠟燭棍便穩穩地插入了地里,比另外兩對紅燭都要插得深。
柯清怡眼色一沉,但語氣仍是保持著淡然:「鄭盟主這是要祭拜誰呢?」
鄭啟宵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地用燈火將六支火紅的蠟燭點燃,登時火光照亮了他的臉,熱度爬上他的皮膚,但映著火光的眼眸卻寒冷如大海最深處,仿佛要窒息一般。
當他燒下第一份冥幣時,才開口道:「師父膝下有一個女兒,只比在下小兩三歲,小時候待在下很好,可是最後……」
他說不下去了。
原來那對紅燭,真的是燒給慕容靜的。
柯清怡的心頭湧上慕容靜的酸楚,但其中還夾雜著嘲諷。
一個大活人親眼見到別人給自己點蠟燒紙錢,這感覺還真是微妙。
可惜了這紙糊的金銀珠寶,白白被燒成灰,頂多能被路過的孤魂野鬼撿了便宜去。
「五年前,這位慕容小姐應該才十三四歲吧。」顧枕棠借著說話的時機,輕輕拍了拍柯清怡的肩膀,不動聲色地安慰著她。
鄭啟宵低頭燒著元寶,當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而是沉聲道:「是啊……」
柯清怡收拾了下心緒,仿佛事不關己般嘆了一口氣:「那如果活下來,應該是和妾身差不多大呢。真是可惜了,大火無情,葬送了那麼多人。」
「是啊。」
柯清怡見他露出傷心的神色,故意傷口上撒鹽道:「十三四歲,什麼都還沒開始呢,還沒及笄,還沒走出深閨好好出來看一看外面的風景,人生路那麼長,她連四分之一都沒走到,想一想真的是太可惜了。」
「是啊。」鄭啟宵怔怔地盯著跳躍的燭火,好像從剛才開始他的答語只剩下這兩字似的,一次比一次沉重。
柯清怡又問道:「妾身真好奇慕容小姐是一個怎樣的人,知書達理還或活潑開朗呢?」
「她……」鄭啟宵張了張嘴,只說了一個字,而後又沉默了。
半晌,他才道:「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純真熱情,如同三月桃花般爛漫,燦陽般明媚,雖是嬌生慣養,但也善解人意。
這樣的人,本應該遠離江湖鬥爭,一輩子在呵護下幸福生活。
但他不僅僅奪了那片呵護,甚至還直接摧毀了她的生活。
柯清怡看得出來鄭啟宵現在心情已經十分難過了,但她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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