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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停止,他睁开眼睛,满目清明,转身,石韦站在他的身后,沉着坚定。

恍然如梦,马失前蹄了吗?

咳嗽令心口扯着发疼,但力气很快就回来了,迟衡直起腰望着满天火光?

石韦洞察他的心思:“不要紧,大部分兵士都已经逃了出来,没有损失太多人。”

迟衡张了张口,喉中艰涩:“你怎么来了?”

“古陇庄地处三洲之间,最适合坐镇,我就提前来了。你可以将刀放下来,刚才容越已领兵从东关攻入,古陇庄迟早是咱们的。”石韦说得从容,波澜不惊。

迟衡深吸几口气,气息调匀,心口清了。

他一扯缰绳飞身上马:“坐等凯旋多没有意思,季弦,走,助容越一臂之力。”

风云际会,卷土重来,迟衡与石韦策马向前直指狼烟四起的古陇庄。有石韦的前锋刺入,有容越的锐军扫荡,迟衡更是攻势凌厉誓要一血前耻。两军相战了一天一夜,杀了一批又一批蜂拥而上的郑奕军,终于长驱直入攻进古陇庄城池中央,仍遇上了郑奕军将领林磨的殊死顽抗。

容越军是旌旗蔽天,又有心为主将复仇。

林磨到底是单兵孤城怎相抗得了,但不愧为一员忠将,浴血奋战,直到容越和迟衡杀进来时,全城已只剩下他一个。他仍然以一敌百不肯投降,血染盔甲,长刀上的血源源淌下,闭着双目,刀尖撑在地上。

迟衡不由得心生敬佩,令兵士向后退,下马,大步向前:“林磨,董纵天已经撤离了景余州,古陇庄也被我拿下了,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阻挡得了?”

林磨睁开被血模糊的眼睛,豁然举刀砍过来。

一支急箭射过来。

正中胸口,在刀距迟衡一寸处,林磨倒下了,他的眼睛不甘地大睁着,瞳孔倒影天空最后一丝夕阳,渐渐变成灰暗。迟衡感慨他的忠勇,下令在城池最中间立了一个冢,后人名为“林磨冢”,冢边种了几棵香樟树。不到百年,整个古陇庄处处可见香樟,别处的香樟开的都是嫩黄嫩绿的花,这里的香樟开出的全是深紫色,如血凝之后一般。每到春日,绝艳倾城。久而久之,古陇庄就改名称了香樟堡,此皆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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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二八三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经了古陇庄的这一场烟尘;迟衡两天都没缓过来。

泡在池水中,迟衡浑身舒展开来;咳一咳胸口还有隐隐的痛。这是个野生的池子;挺大;草挺多;不多时;绿草簌簌分开,石韦从长草中走过来,臂弯中一袭长裳;站在池边居高临下;“舒服些了吗,”

“好多了,心气顺了;季弦也下来泡泡。”

石韦摇摇头:“凉吗?”

五月的天池水丝丝的凉意,但迟衡很喜欢这种沁入肌肤的凉意,将身体与生俱来的那股燥热一点一点逼出来。池水倒映着石韦的影子,迟衡拍了拍水面:“季弦,下来泡一泡。”

石韦但笑,坐在池石上,却没走,一双眼睛偶尔瞟一眼水中的迟衡。

迟衡脑海中还回旋着烈火、浓烟以及宁死不屈的林磨,不由得感慨道:“差一点儿就栽在阴沟里了,林磨一人能布这么个陷阱也让人敬佩,要不是董纵天放弃景余州咱们未必那么容易夺下。虽是敌人,我也很佩服这样的人。”

石韦拔下一根草拨着水。

二人悠悠地聊着。

头上没有遮拦,五月的阳光有些烈,不一会儿石韦就热了,额头的汗水流下来,痕迹一道一道的汗,迟衡侧头意味深长地说:“季弦,少说一个月没洗了吧?”

外出打战,一月不洗澡也是常事。

昨天少说熏了半个时辰烟尘,又打了整夜的战,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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