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5页)

山路崎岖,迟衡额头汗流不止,抹着抹着,他察觉不对劲,往袖子一看,惊得差点跳起来,那袖子都染成淡红色,急忙拽住了安错,结结巴巴问:“我看我额头怎么了?”

安错一点儿也没奇怪,只摇头:“没事没事,你吃了我的药,毒就排出来了。”

迟衡定下心。

一路欢跳的安错忽然驻足:“等等,我去拜一下土地爷。”

原来这里有个土地神,就是在山侧铲平,摆上一个矮矮的土地神牌位,牌位前香斜斜地插着。安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道:“好了,你不拜一拜?”

迟衡学着他的模样,也拜了三下。

拂干净尘土,二人离开土地神没几步,忽然听得一句呼喊:“安哑巴,安哑巴,给你算个命。”

迟衡回头一看,见到一个满面胡子的道士在后头冲着自己和安错挥手。

安错明明口齿伶俐,怎么被叫“安哑巴”?

这道士满面尘土,乐乐呵呵的,挂了一脸邋遢胡子,一看就是街边算命人的打扮。道士把挂臂弯的褡裢搁在青草上,瞅了瞅迟衡:“这位红脸蛋的小哥看着面生,不是火罗山的人吧。脸怎么了?又被你治成这样的?”最末一句是看着安错说的。

迟衡有点纳闷,自己的脸就不是关公脸的枣红,看来是毒性排出憋红的。

一旁安错急得挥手:“算、算命。”

见是常见却从没算过,迟衡饶有兴致:“算一辈子的吗?”

道士脱下草鞋在地上磕了一磕,又穿上,咧嘴一笑,大门牙发黄:“算命分好些种,命归命,运归运。命是一生之命,贫道相不了;运是一时,长则数月,短则数天,贫道偶尔也能算准几个。看这位小哥龙宫骨起,印堂饱满,大富大贵之相啊……要不要算个桃花运?”前边一溜子说得冠冕堂皇,最末一笑十分猥琐。

安错鄙夷:“嗤,上次还说我有桃花运来着,结果呢,至今,我连姑娘的照面都打过。”

“谁让你一天到晚围着火罗山的草药?就是给你一棵桃花树也不顶用!”道士拿出一个签筒,殷勤道,“小哥,来来来,摇一个姻缘。”

盛情难却,迟衡捧着签筒,摇了又摇,往下一甩,甩出一根签子。

道士乐了:“上签。”

“有什么典故?”

“这一签,这里头有个典故,古时候有一男子,大君子,他家的东墙有一绝色女子,对他心有独钟。他若跳过墙去,那女子就归他了;他要是不跳,咳,那女子也不会爬墙过来,是不?小哥,你的良缘来了,看中了谁,就上去搭个话,但凡有个犹豫,这好姻缘就走啦。”老道说得口若悬河。

想一想迟衡觉得有理,钟序岂不是那东墙“佳人”。遂往衣袋一摸,空空如也,连一个子儿也不见。

安错冲道士努了努嘴:“今天还没采到药,改天送你一株大补药。”

[注:月老祠签…第五签:逾东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

31〇三一

【三十一】

安错拉着迟衡就走。

金晖之下,山林静谧,漫山皆着金色,站在山顶上往下俯视,十分耀目与安宁。有霍斥这个祸害,传闻中火罗山也是一个大贼窝,谁想这秋日里走一遭看一遭,迟衡生出些不同的想法。

见他分外专注,安错笑说:“这是西金树,每到初秋叶子就是金黄色,深秋时如火一样,火罗山因此得名。西金树多的地方,都不会有铜铁矿产,却盛产一种水碧石,这种石头有蜂窝似的纹路,可以入药,可祛风除湿,治目赤肿痛。也有些女子将水碧石磨成手镯,乱充碧玉。”

迟衡坐在石上,看看景色,挖挖半枯的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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