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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雾沉沉,微湿了衣襟,小巷悠长,轻响了石板。宝生在背后虚揽着谢睿,马上颠簸,颇有些吃力,又没有穿蓑衣,不禁身上寒冷打颤。谢睿察觉,“勒”了一声,自己下马,又扶了宝生下来。解下蓑衣斗篷,围在宝生肩上。宝生心中有事,却伫立着回不过神。

谢睿楞了瞬间,想揽过宝生,却清醒过来,握着拳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问道:“宝生,刚才与连将军说了些什么。”宝生听得如此问道,抬眼望过谢睿:“万字刻纹是哪个营部的。”谢睿心中一惊,脸上不动声色:“如何与连将军议论这些。”宝生微微笑了笑:“只是今日看到有位军爷佩刀上面有如此刻纹,所以好奇一问。”

谢睿仔细打量了下宝生脸色,郑重说:“此刻纹是九门卫营的符号。”宝生似懂非懂点点头,谢睿关切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宝生沉默。谢睿望着宝生,却不继续追问,只是温柔看着宝生,说道:“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英宗陛下自从元宵受了些惊吓,渐觉平日体力不支,便携了些嫔妃到玉熙宫静养,每日除了一些军机要员,其他一律不见。

这日谢修从玉熙宫出来,又直接去了慈庆宫,将英宗的一些意思曲折转给太子熜。太子熜仔细听完,沉默片刻,淡淡的答道:“父皇还是高瞻远瞩,本宫自会按父皇意思安排。谢太傅也要多尽些心思。”

谢修连连称是。太子又说道:“西南灾情还没缓解,匪乱又出,还有土蛮祸害。你看看这份折子。”谢修接过粘着鸡毛的红皮折子,展开看了看,不敢放下,又合起来捧着,问道“土蛮祸害,已经历经十年,只是这溪处土司乘火打劫,最近竟占了几个小城。不知殿下有什么意见。”太子正色说道:“要靠朝廷赈灾,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赈灾,流民匪乱又怕闹大。不如借着压制土蛮之名,征流民为民兵,让两祸自乱。”

谢修想了想:“此着甚妙,那不知选何人负责。”太子并不答话,冷冷说道:“父皇的意思,庆州那边的事情放手让连曜自己处置,可本宫只怕此人势力日甚,借机扩充军马,养虎为患啊。”谢修摇摇头:“可现在国中将才诸位,能安定北线者,只有此人。”“那本宫就先要杀杀他的锐气,挫挫他的势头。”谢修听得此话,不敢接话,只是诺诺站着,太子从谢修手中接过折子,又翻了翻才放下。

大家静默片刻,太子话锋一转,又问:“派去连曜处的武士还没消息?”谢修答道:“当时逃回几个,剩下几个想必已被拘禁。都是些忠心的死士。连曜也做的极为隐蔽,派去他府上的探子回报,连府上下并无异常,应该在城外的某处庄子关着。”太子冷哼了一声,:“谢太傅也要多上些心才好。”

顿了顿,太子却微笑道:“不知谢存昕可有婚配?”谢修心里暗喜,答道:“尚未婚配。”太子笑道:“最近母妃总是央我帮圣公主择觅良人。”谢修也笑道:“贵妃娘娘也是慈母之心。”

又闲话一番,太子一挥手,笑笑说:“谢太傅先退下吧。”谢修请退,内侍送谢修出了前殿。太子微笑目送谢修出去,待关了前殿大门,太子面色一冷,说道:“王相请出。”只见王喜从前殿花厅的隐室转出。“刚才你都听到了。”太子冷冷说道,王喜点点头:“谢老狐狸口风甚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