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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通了這些,那本應是十分高遠清爽的秋,剎那間變得陰鬱了許多。

這一日,當紀若塵授業結束後,已是夜幕低垂。他心事重重,未走平時常走的大道,而是選了一條幽靜無人的小徑,慢慢行來。

這條小徑夾在兩堵高牆中央,正中有一個方形石場,場中有一口古井。紀若塵曾走過一次,只知這裡十分清幽。此時夜色全黑,他一路行來果然一個人都不見,正適宜獨想心事。在路過井口時,他眼角餘光落處,忽然有一道幽幽碧光閃過。

紀若塵心下微驚,停下腳步,向碧光閃動處望去,這才發現石場一角的牆壁下,正擺放著一座青銅古鼎。銅鼎式樣奇古,上面鐫刻著數行古篆。這些古篆紀若塵也是一個都不識得,可是他總覺得這些文字似乎曾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類似文字。

古鼎放在這裡已不知有多少個年頭,銅綠斑駁,上面已然積了不少青苔,似只是一個無用之物。然而在紀若塵雙眼中,古鼎鼎身上偶爾會閃過陣陣碧光,看來在莫干峰這洞天福地中放得久了,這銅鼎也吸聚了不少靈氣。

紀若塵注視著銅鼎,神態如常,心卻漸漸地跳得快了起來。他微向前踏出一步,可是腳剛剛伸出去,又匆忙收了回來。然後,他就靜立原地,動也不動,只是盯著銅鼎看個不停。

忽然有雲飄過,遮住了天上的皓月,小巷中驟然暗了下來,然而紀若塵依然不動。

只是當雲開一刻,他才如電般閃到銅鼎前,輕輕一掌拍在銅鼎上。

他這輕如鴻毛的一掌卻如有萬鈞之力,竟然無聲無息地沒入了銅鼎之中!鼎身上古篆同時亮起,復又暗去,如此九明九暗,方才不再有異樣。銅鼎逐分逐分地變得模糊起來,然後一陣扭曲,就此消失。

只是剎那之間,紀若塵已有如在暴風中沖刷過了九次,周身腑臟如裂,臉色蒼白之極。他萬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古鼎中竟然含有如此龐然不可或擋的靈氣!

只是這些靈氣渾然無鋒,全無一絲殺伐之意,紀若塵這才勉勉強強地承受了下來。但他仍覺胸口一甜,就想噴出血來。只是他心志堅毅,竟然一仰頭,硬生生將血給吞了回去。雖然胸腹間又是一陣劇痛,但終究沒讓一滴血落在地上。百忙之中,他還不忘揮出一道袖風,將揚起的灰塵吹到一邊去,不讓片塵及身。

紀若塵四下望望,見沒有驚動任何人,這才加快腳步,向太常宮行去。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隱隱約約的莫名感覺,似乎今夜解離了這個無用的銅鼎,並不是一件小事。從那龐然無匹的元氣來看,這尊銅鼎或許並非是件無用的飾物,倒很有可能是件上好法器。

不過紀若塵出身黑店,鑽研的是人心,習練的是悶棍,入了太上道德宗後又專心道術,從未讀過聖賢之書,治過經史子集,綱常禮法那是一概不知。就是知了,他也不以為然。在他心中,倒的確是有句微言大義,向來被他奉若神明的。

天下之物,唯有德者居之。

紀若塵心中惴惴不安,匆匆離去,並未抬頭看看夜空。那一輪當空皓月中,不知何時已染上一塊碧斑。

古井中悄然浮起一個隱隱約約的身影,看上去似是一個女子。她長髮披肩,眉目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上身可見著一襲古裙,下半身就是一片蒙蒙白霧。儘管看不真切她的容貌,然而一舉手,一投足,那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縷風情,竟已有傾城之意。

望著紀若塵離去的方向,她凝立不動,良久,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一時間雲重月淡,似有一江的哀怨,都在這一嘆中傾盡。

「翼軒啊翼軒,已經這許多年過去了,你……你終於記起我了,終於想來救我了,是嗎?這孩子是你的再傳弟子吧,竟然一掌拍散了文王山河鼎……這怎麼可能?唉,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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