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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一聲虎吼,登時抽動不已,軟軟地倒了下去。

又是一雙雪白柔荑從李安身下翻上,輕輕揉捏著他的背肌。

良久,李安方長出一口濁氣,喃喃地道:「真是欲仙欲死!仙子果非凡人啊……」

他身下女子輕笑一聲,直笑得整間臥房都似在搖盪不休:「王爺勇猛可也是世間罕有呢!人家的心都讓你給弄得酥了。不行,你須得賠人家!」

李安哈哈一笑,笑聲雖然爽朗,中氣卻有些不足:「仙子要本王賠些什麼,儘管道來!只是本王能拿得出手的,想必也難入仙子法眼。」

那女子一個翻身,已伏在李安胸膛上,嗔道:「小氣!這還沒開口要你東西呢,就先打上退堂鼓了。王爺,你今日定力可要較以往遜了三分,可是有什麼心事嗎?」

這女子肌膚如雪,腮帶桃花,眼若春波,麗而嫵媚,正是景輿。

李安沉吟片刻,只是長嘆一聲。

景輿哼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說罷!誰還稀罕什麼嗎?」

李安忙笑道:「我不過一介凡夫,能得月下五仙之一的景輿仙子垂青,還敢隱瞞什麼嗎?實不相瞞,洛陽劫後,楊相和孫國師找到本王,言道徐澤楷裡應外合,助道德宗奪了本朝神物,實是罪不可赦,強行將他提了去,聽說很是受了些拷打,現下想必已將他提到長安了。本王每念及此事,總是心有不安,覺得愧對澤楷先生。」

景輿訝道:「你把徐澤楷給交了出去?!王爺,你可也是修道之人,怎會不知道德宗乃是當世第一大宗派?道德宗紫微真人飛升在即,當世有誰能敵?這些且都不論,那道德宗行事素來狠辣,目中無人,王爺你將他們的弟子交了出去,他們又如何肯善罷干休?」

景輿一番話登時說中了李安的心事,他臉色有些蒼白,但仍強自鎮定道:「本王乃宗室血脈,諒那道德宗也不至胡來。何況若真有事,本王還可向當年授我道法的王世仁真人求助。王真人斷不會袖手不理。」

「王世仁?」景輿冷笑一聲,道:「他那點微末道行都還不放在我止空山眼裡,你當他敢去招惹道德宗嗎?」

「這……這可如何是好!仙子救我!」李安有些慌了。

景輿白了他一眼,笑道:「真不知道那楊國忠與孫果許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如此昏了頭腦。」

李安呵呵一笑,顯得有些尷尬。

景輿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若今後你有什麼事,我請山中幾位祖師擔待著就是。我們止空山雖也是小門小戶,可也非王世仁可比。」

李安大喜,一個翻身將景輿壓了下去,一邊道:「且讓本王好好謝謝仙子!」

景輿先是一聲驚呼,然後嬌笑不已。

章二十九 大隱

這一日午後,紀若塵立於太常峰巔,前臨萬丈深淵,看漫天浮雲如海,心事如潮。

只因他已見過了景霄真人。

紀若塵來到太璇峰時,景霄真人剛用過午膳,正在花園中一邊品茗,一邊與黃星藍弈棋。見紀若塵步入花園,景霄真人當即起身,含笑招呼道:「原來是若塵來了。好好,你肯回來就好。快來坐,試試你師母的茶吧,可不是那麼容易喝到的呢!」

景霄真人一頭烏髮盡化作瑞雪,昔日如玉似嬰的肌膚如今溝渠縱橫,峭拔挺直的身形也轉為佝僂龍鍾之態。休要說真元靈氣,如今的景霄真人怕是比尋常凡人還要體弱一些。唯有從他那從容不迫、淡泊如恆的氣度上,依稀可見幾分往昔的英姿。

來之前,紀若塵就已知道了景霄真人道行全失之事,可是仍呆了足足一刻,方才斷定眼前這白髮蒼蒼、目光渾濁的老人,就是昔日那風度無雙的景霄真人。

思及過往五年中景霄真人授業的點點滴滴,紀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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