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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塵心念微動,青銅鼎果然緩緩地轉了一圈。

紀若塵本是心中猜想,但這一刻已證實了幾分。難道這就是他的本命之器?正因有了它,自己才不能再煉化其它法器?

可是這分明是太上道德宮中一尊棄置已久的銅鼎啊!雖然鼎氣出乎意料的豐沛,但那多半是因為年深日久,吸收了太上道德宮內的靈氣所致。若這口鼎真是什麼了不得的法寶,又哪會胡亂扔在一個荒僻的小巷中蒙塵落灰?再者說以他當時微末道行,這口鼎哪怕是稍稍看得過去些,還不就得當場逼得他爆體而亡?

所以紀若塵才一直沒把這剩餘鼎氣化成的青銅小鼎當一回事,只覺得它大小合適,操控如意,拿來煮藥煉丹都是再好不過。

然而紀若塵忽然想起當日在洛陽之時面對三位南山寺大和尚時,萬般無奈之下噴出此鼎,沒想到竟然一舉擊破對方聞名天下的護體禪功。念及此處,不由得又對這口青銅鼎有些刮目相看。且他越想那混沌雷龍的下場就越是疑惑,難道那雷龍之魄是被這口銅鼎給消了不成?若真是如此,此鼎實是非同小可。

但此鼎來歷殊不光彩,一旦解說起來多半還會牽出解離訣,是以紀若塵當時猶豫再三,終還是沒向雲風吐露此鼎的秘密。

紀若塵反覆觀瞧這口銅鼎,越看越覺得鼎身上那些花紋似是一個個的文字,望上去與構成解離仙訣的文字倒有七八分相似。鼎身上還鐫有五個大一些的文字,看位置應是這口鼎的名字。只不過解離仙訣文中之意是自行浮現在他的神識之中,這銅鼎鼎身上的字可就識不得了。紀若塵忽然靈機一動,取過紙筆,將那五個字抄在紙上,又隨意摘抄了十幾字下來,打亂了次序,準備去問問那無所不知的濟天下,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來。

第二日清晨時分,紀若塵就將濟天下從被窩中拖將出來,含笑說要向他請教文字。濟天下初時面色不善,待見了紀若塵遞上的一錠大銀,登時眉開眼笑,言道你這小子孺子可教,也不是整天埋頭修那些仙仙鬼鬼、怪力亂神的東西,還能知道嚮往聖人之道。

當下濟天下披衣來到書房,紀若塵早就將數張絹紙鋪在桌上。面對首張絹紙上三個大字,濟天下不去認字,先點評了半天紀若塵的書法。

紀若塵雖未怎麼練過書法,不過隨著真元修為漸長,筆下之字也逐漸有所不同。那幾字望去殺伐中透著一絲仙氣,確是有些與眾不同之處。但濟天下只點評書法卻不辨字,慢慢地紀若塵就發覺不對了。

濟天下面上一紅,知道無法矇混過關,終於咬牙道:「這三字不識。」

紀若塵笑了笑,揭過這一張絹紙。濟天下這一次不再考慮書法問題,只是盯著紙上兩字猛瞧,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這些字乃是前朝姜尚姜子牙召喚仙兵天將時,那篇祭天禱文所用的文字!只可惜那老鬼私心太重,從不肯將這些文字授人。他死之後,這些上古文字多半流失其意。幸好我對前朝歷史了如指掌,考據詳實,這兩字倒還是識得的。一個是文字,另一個……另一個該是山字。」

接下來數張絹紙翻過,濟天下認出了河,王,日,月,玄,清六字,倒有十一字不識。他盯著最後一字,憋得滿面通紅,方咬牙道:「這是……這是鍋……不對,是鼎……錯!是盆!」

書房中忽然不知從哪裡響起一聲若有還無的金石鳴音,濟天下登時兩道鼻血就滴了下來,將那張絹紙污了。

紀若塵吃了一驚,一邊扶濟天下坐下休息,一邊在心中自行整理過順序,暗想道:「文王山河鼎?倒是一個好名字。」

濟天下竟能夠認得出這許多字,倒是一件意外之喜。紀若塵有心將鼎身上所鐫文字一一問來,就算十中只知三四,也是不小的收穫。只是今日看來濟天下已累得狠了,不好再問。反正時候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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