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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番重見青衣,紀若塵心中喜悅暗涌,剎那已驅散了其它。他翻身坐起,忽然一把將青衣擁進懷中!

青衣臉上笑容剎那間凝固,酒盞在指間傾斜,掉落,酒漿漫灑在青青碧草間。纖長五指輕顫,猶豫一刻,終回擁過去。

她幽幽一嘆,輕輕將頭埋在他的懷中。

兩人相擁片刻,紀若塵才放開青衣,問道:「青衣,你不是在無盡海嗎,怎麼會在這裡的?這又是哪裡?」

青衣又過了片刻,才將頭抬起,面上又是柔淡如水的笑,「無盡海很悶的,我待不大住,就又偷偷跑了出來,後來就在這裡找到了公子。依著你們人的劃分,此地該屬利州境內,離西玄山不遠。」

紀若塵不禁有些奇怪,天地如此之大,青衣怎會找得到自己?難道兩人真是有緣如此?

他這一番疑惑,已被青衣看在眼裡。她淺淺一笑,道:「公子怕是忘了青衣是妖,這個……鼻子是很靈的,一路尋著,就尋到了這裡,未曾想公子已是魂魄離體。好在公子有兩件厲害法寶守著,群邪遠避。公子未醒時只消離地,身軀就會重逾千斤,我搬不動公子,只好在這裡守著,還好公子的法寶倒沒有為難我。我守了七日,公子也就醒了。」

紀若塵奇道:「法寶?哪兩件法寶?」

「一件看上去似是尊巨大光鼎,另一樣則是一道青光,具體是什麼,我就看不清了。」

紀若塵一聽已知一個是文王山河鼎,另一件多半是那塊青石。他倒沒想兩寶如此有靈性,竟然會自行護主,以此論之,至少也得位列洪荒之屬。可是青衣不是十分畏懼文王山河鼎嗎,怎麼這一次倒是不怕了?

見紀若塵問起,青衣道:「怕還是怕的,所以要飲酒壯膽。公子……今日……」

青衣雖然仍是淺笑,但眼中悽然之意已有些掩飾不住。紀若塵凝望著她雙瞳,柔聲道:「青衣,你怎麼了,有什麼話要說嗎?」

青衣望向一旁,避開了紀若塵的目光,道:「今日已是九月初二,早過了公子定親之期,聽說西玄山上此時已是高朋滿座,貴客雲集,萬事俱備,只等公子回山。公子既已魂魄歸竅,就早些回山吧,免得諸位真人難做。反正……遲些早些,你都是要回去的。」

紀若塵呆呆地聽著她娓娓道完,胸口就似被一塊巨石堵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此番回魂醒來,重見青衣,他下意識的不去細想時間問題,未想到還是被青衣一語道破。只是她說得也對,遲些早些,他都是要回山的。

這邊舍不下青衣,那邊西玄山上,想必顧清已等了多時。孰輕孰重,何去何從?

青衣盈盈站起,輕笑道:「世間又安得兩全之法?公子不必多想。此時西玄山上想來也該很熱鬧的,青衣素喜熱鬧,就跟著公子回山討一杯喜酒喝吧。不過青衣是妖,不知上不上得西玄山?」

紀若塵實是無言以對,只能嘆道:「為何上不得?」

青衣嫣然一笑,道:「即是如此,那上山以後就要公子護著我的周全了。走吧,九月初八也是吉日,利嫁娶,出行。我們即刻啟程,還能趕得上這一天。」

望著宛如一朵青雲冉冉飄走的青衣,紀若塵怔然立了片刻,才隨後追去。

「已是九月了嗎?好快,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是六年多了……」

楊玉環凝望著梳妝境中的自己。

境中玉人肌如雪,腮凝紅,眸似秋水,唇如點朱,一眼望去,竟有淡淡雲煙浮起,將那絕世容顏掩映得若隱若現。

殿中十餘宮女穿梭往來,流水般將胭脂、眉筆、角梳、玉釵送進來。兩名宮女一左一右,正小心翼翼地為楊玉環挽起青絲,唯恐弄亂了哪怕是一絲的秀髮。她們額頭已微微見汗,可儼然顧不上擦拭。好在另有兩名宮女執著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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