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4/5页)

入骨,一身血都变凉了,“既如此,又何必叫我活过来?”

再一次被重创了情与心,沈嵁向着虚无的天际吼了出来:“欲了难了,留下这条贱命就是为了让我看如今这结局吗?这一生被摆布得还不够,要连这身子都抵卖!究竟是我太贪太奢,原就不该想不该有不该求。都是我的错,生错了,活错了,是不是?!”

院中扫打的仆役从未见过沈嵁这样的情绪爆发,他们连话都很少听他说,偶尔见他落泪,并不曾惧怕过他。这位爷虽不爱笑,可一贯是好脾气好侍弄的人呐!

然而此刻他捧着似乎是家书的信恨声问天,看起来可怜,也可怕。他面色难看极了,好像风中弱柳不堪一击摇摇欲坠。仆役们忐忑地围拢上来,不知如何关切,但想关切。他们更想凑近了看一眼那封书信,收获只言片语的信息,要去与府中其他的主子们禀报。

“爷——”

然而伸出的手尚未触及,沈嵁一腔悲怨都作了红,喷口而出,将手中信笺染成腥色。

“哎呀,沈爷当心!”左右急急将他扶住,防他扑面摔倒,也已有人伶俐向院外跑去寻求帮助。

沈嵁坐不住,被搀扶着勉强摇摇晃晃站起来,抬眸失魂落魄地扫过身边一圈忧心的面孔,都是好人,也都不是亲人。他惨笑一声,发了狠,使力搡开人去,沿着檐廊踉跄奔跑,直冲回房去。

仆役们顿觉异样,不敢怠慢,自然追赶过来。想不到沈嵁人进去,顺手竟将房门合起落闩,任谁来叫都不开。

活着,再不肯开!

凌鸢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她想自己是死了吧!人活着,心死了,疼死的,仿佛一具活动的行尸走肉。种种情绪一股脑涌上来,愤怒、骇怕、后悔,全都堆积到了一起,凌鸢分不清主次,也不想分清。她已连哭都做不到,喉咙似被隐形的手死死卡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燕哥哥!!”

舅舅沈晴阳的痛呼嘶哑变调,听起来不像人声。

燕伯伯捂着心口痛苦地伏低着,身前是一大滩黑红的血污。他摆摆手,喘着粗气,双眼失焦对着随便什么人道:“没事!真气勿断,小海?!”

三叔冉云额头已满是汗珠,唇色微微发白,也只压抑着说:“哥哥放心,我撑得住!二哥再来!”

父亲的右掌仿佛烈火淬红的冶铁,嘶嘶冒着白色的蒸汽。他凝眉抿唇,一掌拍下,正中面前人的左胸。

“回来,越之!活下去!”

每个敬爱的长辈都在全力以赴,只为了再一次从鬼门关里抢回一个人。他们要救沈嵁!

自残,自尽,沈嵁此生至今许多次想将生命放弃,却都不像今日这般决绝。

噬心的蛊药吞下了,双腕的脉割开了,一条撕裂再接的衾布甩上房梁投缳自缢,沈嵁死得不留余地。最先赶到的三爷爷震开房门将他放下,想用绵厚内力抢救万一,才知他竟逆行了慑魂的罡劲,体内真气将散,一身修为或要废了。

师恩浩荡,僧者慈悲,三爷爷本欲耗尽自己的内力救沈嵁还阳,正被迅速赶到的燕伯伯阻止。

蛊药猛烈,先解毒再疗伤!

——燕伯伯以如此的理由拖延了三爷爷以命换命的谋算,等来了父亲和三叔,等来了舅舅。

此刻蛊药的毒性已被燕伯伯尽数纳入几身,三叔正依靠自己同样霸道烈性的内劲为沈嵁重新聚敛乱窜的真气,而父亲要做的,是续脉连筋。

大家都在帮助沈嵁,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价值和作用,就连母亲都捡了那份染血的书信冷然往南苑去整肃仆役。小舅母在安慰舅舅,大伯母可以照顾燕伯伯,婶婶把三爷爷搀到一边,小年俨然兄长的可靠模样将弟妹们牵去了隔壁,唯有她,凌鸢——自诩最亲近的伴儿,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