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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宜趕緊付完帳跟了出去，臨走前看著餐桌上的匹薩啷囔一句：&ldo;這麼貴的燒餅還沒吃完呢……&rdo;

&ldo;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你一樣!&rdo;裴宣迎著風雪跟在沐天陘身後大聲說道，&ldo;那姑娘才二十多歲，她需要開始新的生活。&rdo;

沐天陘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等裴宣上車後，說道：&ldo;我知道。我沒想責怪她，我也沒權力責怪人家，可就是控制不住想過去跟她說那句話。正陽不該死，他本該生活得很幸福。真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他。&rdo;

裴宣還沒找到什麼合適的語言來勸慰，突然見沐天陘笑了，繼而聽他說道：&ldo;還是‐起住宿舍的時候，有一次我見他在看電視，電視裡幾個男人打扮得像女人的樣子，學女人蹦蹦跳跳，學女人唱歌，學女人發嗲地說話，對了，那節目叫什麼好男人……還是好男兒之類的，總之是要評出一個最像太監的人，然後非要說他最男人。我問正陽，你為什麼要看這種白痴節目呢?正陽說，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很二很二的樣子，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rdo;說完沐天陘自己就笑了。

裴宣也被逗樂了，點著頭笑道：&ldo;他本來就是個聰明人。&rdo;

沐天陘道：&ldo;你著急趕回仁州嗎?如果不著急帶我去趟福利院，我想看看杜蒙，還有韓媽媽。&rdo;

&ldo;當然沒問題。&rdo;

※※※

舜城福利院的辦公室里，韓玉珍同裴宣和沐天陘交談著。窗外許多小孩兒在快樂地打雪仗，而一個男孩兒卻獨自坐在牆角冰涼的石凳上，呆滯地看著別人的歡笑。

韓玉珍望著這個男孩兒說道：&ldo;杜蒙和你小時候一樣，不愛與人交流，他的戒備心很強，其他小孩兒都不敢接近他。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要不要把他領過來見見你?&rdo;

&ldo;不，他見了我會害怕的。給他找最好的精神病醫生，診斷費由我來出。我會經常來看他，不過不要告訴他有我這個人。&rdo;

&iddot;我明白了。&rdo;

臨走的時候，沐天陘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韓玉珍道：&ldo;韓媽媽，謝謝你以前對我的照顧，謝謝。&rdo;

韓玉珍眼眶突然濕潤了，禁不住抱了抱這個她照顧了十三年的孩子。

※※※

雪下得越來越大，地上已經積起了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很好聽。

&ldo;看得出來，你變化不小。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do;臨分手的時候，裴宜問道。

&ldo;想出去轉轉，四處轉轉。&rdo;

&ldo;呵呵，好，很好!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替你高興。&rdo;裴宣伸出手，&ldo;那麼再見了，保持聯繫，說不定哪一天我又需要你的幫助呢。&rdo;

沐大陘握著裴宣的手笑了笑：&ldo;再見。&rdo;

&ldo;嗨!&rdo;上車後裴宣突然搖下車窗玻璃，大聲問道：&ldo;你的信仰是什麼?&rdo;

沐天陘回頭看著裴宣，良久，終於說道，&ldo;活著，活下去。縫縫補補，做些力所能及的事。&rdo;

※※※

舜城公墓思親園，沈依禕的骨灰就存放在這裡。

沐天陘面對她的遺像，輕輕擦拭著架上的灰塵。

&ldo;昨晚在戒毒所里，又失眠了。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失眠的感覺，是無限。夜被無限地拉長，仿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