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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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晚上,我走进了詹妮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环境之中。我打开前门,发现詹妮正用拳头打着马利。她失控地嚎啕大哭着,疯狂地打着他,看上去她更像是在重击一面鼓而不是在猛打一只狗,她的拳头雨点般地斜落在了他的背上、肩膀上以及颈子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冲他尖叫着,“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破坏掉?”在那一刻,我才发现了他犯下的罪行——沙发垫子被凿开了,垫子外面的织物被撕成了碎片,里面的填塞物被拖了出来。马利头朝下地站在那儿,四肢向外张开成八字形,倾斜着身体,仿佛是在抵御一场飓风。他并没有试图逃脱或躲避那落在身上的拳头;他只是站在那儿承受着每一个拳头,没有一声呜咽或抱怨。
“嗨!嗨!嗨!”我大声叫道,抓住了她的手腕,“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她抽泣着,气喘吁吁。“别打了。”我重复道。
我走到了她和马利之间,与她脸对着脸。这就仿佛是与一个陌生人互相对望着。我并没有察觉出她眼里的神情。“带他离开这儿,”她说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有一丝无声的刺痛感,“带他离开这儿,现在。”
“Ok,我把他带出去,”我说道,“但是你得平静下来。”
“带他离开这儿,不要让他待在这里。”她声音里的平静令人感到有些不安。
我打开了前门,马利跳到了外面。当我返回屋子里去拿忘在桌上的拴狗颈的皮带时,詹妮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他消失。我想让他永远离开这儿。”
“好了,”我说道,“你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她说道,“我对那只狗已经受够了。你必须为他找一个新家,或者由我来办这件事情。”
她不可能真的想把马利送走的。她爱这只狗。尽管马利的缺点一项一项列举出来的话,可以开出一张长长的细目清单,但是她仍然喜爱他。她只是现在很难过罢了;她只是压力太大以致于近乎崩溃罢了。她会重新考虑自己刚才因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的。我认为,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之下,最好的做法便是给她时间让她冷静冷静。我没有说什么,走出了房门。在前院里,马利四处跑跳着,向空中跃起,试图要咬断握在我手中的皮带。他又回到了以往快活的常态,显然没有因为被拳头连续猛揍而情绪低沉。我知道詹妮并没有伤害到他。老实说,当我同他玩得比较野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对他展开的猛击可要比詹妮的拳头厉害得多了,而且他喜欢这种野蛮的玩法,总是跳回来希望展开更多的较量。作为其血统的一种纯正标志,他对疼痛是具有免疫力的,仿佛是一台永远不会停止的充满了精神和体力的机器。有一次,当我在车道上洗车的时候,他将脑袋塞进了涂有肥皂的水桶中,然后他头上牢牢地扣着水桶,瞎子一般地飞跑过了草坪,直到撞上了一面混凝土的墙壁,他才停了下来。这似乎并不会使他感到狼狈。可是,用一只充满愤怒的手掌在他的臀部上轻轻地拍一下,或者甚至只是用一种严厉的声音对他说话,他的行为都会表明他受到了深深的伤害。对于像他那样一个愚笨的家伙来说,马利身上的这种敏感个性似乎有点不可思议。詹妮在身体上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可是她却压迫了他的情绪,至少在此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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