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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走後，友仙宗便交給小十一，你們要盡心助他處理宗門內務，匡扶正道，可明白?&rdo;

坐下十六位長老行禮，齊齊應了聲是。

明徽親自將掌門印掛在了雲亭的腰帶上，蒼老的聲音透露著一絲慈愛，撫了撫他的頭髮：

&ldo;小十一，這友仙宗和人界，就交給你了。&rdo;

雲亭有些不安，抿了抿唇，正想誠實地說自己未必能肩起這個重擔，忽又想起了昨晚時尋綠略帶失望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雲亭莫名不想看到他難過。

那麼，師尊走後，他能保護好人界嗎?他能讓時尋綠高興起來嗎?

雲亭不知道。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座下齊齊用敬仰、信任的眼神看著他的師弟們時，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話突然哽了一瞬，又悄悄咽進肚子裡。

&ldo;我會護好人界。&rdo;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他終於道，聲音清亮卻穩，響徹整個大殿：

&ldo;以仙道起誓。&rdo;

第14章 師尊的腰很細

雖明徽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然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事發突然，只能帶領一眾仙尊匆匆出發，留下偌大的宗門與面色各異、憂心忡忡的各弟子，久久立於友仙宗石門前目送，徒留天霧攜山色漸次染上漫灰，背影蒼廖，枯枝滿地。

離去的一行人里有師有友，眾人皆知前路茫茫，此去許是最後一面，有眼窩子淺、道行不深的已經淚眼朦朧，連素來清冷的清衍也不能避免。

清執已奉命護送一眾仙尊前往蓬萊州，沿途若遇危急之事，便會將其寫至玉簡中，傳送回友仙宗門內。

清執與清衍成素來形影不離，這是兩人第一次分隔兩地。

暮煙最了解他這個師兄，表面舒冷端方，實則對道侶最為情深義重，抬眼瞧了一眼清衍，抬腳走過去，一開口聲音便像含了沙子般啞，愣了片刻才艱難繼續道：

&ldo;師兄，你別太憂心了。&rdo;

清衍緩緩摩挲著指尖，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清執的體溫，半晌垂下眼睫，如蝶翼輕展：

&ldo;嗯。&rdo;

暮煙拍了拍他的肩膀，寬大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臂，清衍眼神微凝，瞧著暮煙竟是比幾月前消瘦了些許，偏偏當事人還毫無所覺，只將目光淡淡投向人群中心的雲亭，喃喃道：

&ldo;只怕在這個時候，也只有咱們的大師兄，才能如此淡然吧。&rdo;

語氣半是羨慕半是無奈。

人非草木豈能無情，人胸腔內跳動的心溫熱，纏著七情六慾，痛苦與相思伴生。

但云亭非人非仙，一顆琉璃心冰冷堅硬，此刻在暮煙眼裡，竟是無憂無懼，冷心冷情，或許半滴眼淚也未曾為自己的恩師流過。

清衍緩緩收回視線，微風吹起他耳邊垂落的青絲，側臉清舉，無端透著些冷峭：

&ldo;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rdo;

二人言罷，雲亭像是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朝他們走了過來，頭束玉冠，竟也有了幾分君子溫潤如玉的味道，尾音卻放的又輕又軟，像是在撒嬌：

&ldo;師弟，待會可否請你們將宗門內部大小事宜的玉簡交予我手中，我好一一查看。&rdo;

語氣認真又堅定。

像是真的接過了掌門的重擔，突然成長了。

清衍瞧著雲亭齊整的髮髻，半晌笑了笑，暗猜應是時尋綠為雲亭梳的。

他的師兄，除了修為極高，生活小事上一應糊塗，也虧得時尋綠忍得，日日侍候梳洗。

思及此，清衍咳了一聲，躬身做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