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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也循著沈沅適才的視線,看向了大門兩側的門墩,不解地問道:「你看這兩個門墩做什麼?」
沈沅的面上漸漸顯露了興奮,又略顯急切地問道:「你怎麼也在輔國將軍府?」
蓁蓁勾起了唇角,她笑起來時,仿若骨子裡都浸著媚意,「這事啊,可就說來話長了。」
二人數年未見,便就近尋了個攢尖亭落了座。
沈沅是在十四歲的那年認識的蓁蓁,她的年歲比她小了兩歲,等陸之昀外任期滿,歸京做官之後,沈沅在唐府雖比從前表現得乖順了些,可卻仍是同性情強勢的舅母羅氏關係不睦。
羅氏在她十五歲那年,身體便已經出了很嚴重的問題,便經常讓沈沅出府去唐家的那些鋪面處查帳。
沈沅並不排斥為羅氏打點這些置業,總歸她也不喜歡一直待在府園裡,她偶爾也會帶著管事,去唐家的鹽場看看鹽務。
等在府外忙完了這些事後,沈沅便會去小秦淮處擇家酒肆,再叫上一桌好菜,邊用著珍饈佳肴,邊消磨著時間。
在小秦淮穿街走巷時,便經常能看見一些年歲尚小的美貌少女,可她們的行止卻又同沈沅接觸的揚州世家小姐不大一樣。
她常去的一家酒肆中,便經常能看見一個眉旁有黑痣,總喜穿紅戴綠的中年婆婦,帶著一個十幾歲的美貌少女來這兒吃菜。
每月中,沈沅大抵會光顧這家酒肆兩三次,每次來,都恰巧能見到這兩個人。
酒肆中的男人落在這兩個人身上的目光也很曖昧不明。
沈沅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婆婦就是傳說中,專豢瘦馬,再將她們以高價售給鹽商或是當地官僚的牙婆。
而那個美貌的少女,就是蓁蓁。
調教蓁蓁的牙婆並不為規模頗大的牙行做事,像她這種的牙婆,往往會有些積蓄,等買下個皮相不錯的少女後,為了讓她們能夠養出那種嬌貴的氣質,牙婆給這些瘦馬的吃食穿著也都是最好的。
那時的蓁蓁不及現在長得更開,卻也有著一頭濃密的雲鬟,皮膚嫩得也仿若能掐出一汪水來。
像她這種瘦馬,不僅要懂彈唱,還要習些詩詞書畫,因為她們往往會被送到一些官老爺的府上做妾,為了能更好的鞏固這些男人的寵愛,她們的肚子裡,也要有些墨水。
沈沅見過蓁蓁幾次,卻沒同她說過話。
她到了及笄之齡時,羅氏便要請官媒,將沈沅和唐禹霖的婚事正式定下。
亦是在那時,羅氏發現了她仍在同陸之昀互相通信的事,沈沅難免又和羅氏有了爭吵,一氣之下便又穿著男裝,於傍晚溜出了唐府。
不過幾年的功夫過去,沈沅的心性也成熟了些,這次她沒再想著去京師找什麼雲先生,也知道她和唐禹霖的這樁婚事是跑不掉了。
她那時想,雲先生的歲數早就過了適婚之齡,也肯定早就有家室了。
沈沅便乘著夜色,耐著心情的低落,在揚州閒逛了起來。
待行至了一條都是酒肆的甬巷時,卻瞧見了蓁蓁站在一個乞兒的身側,一直在盯著他看。
沈沅湊近去一看,發現這個乞兒她也認識,她偶爾路過這條巷子時,也會給他些銀錢。
而蓁蓁一直在看他的原因,自是因為他一動不動地躺在斑駁的牆角處,就像是死了一樣。
沈沅伸手試探了番那乞兒的鼻息,又摸了摸他滿帶著泥污的手,方才意識到,揚州入冬後,天氣就格外的濕冷,而這乞兒年歲最小,同行人討要上來的錢財也往往都會被這附近的乞丐頭子給剋扣。
這外面又冷又潮,他也應是好幾日都沒食過一頓飽餐了,便餓暈了過去。
沈沅並未在意那乞兒身上泛著的餿味,和滿身的髒污,見蓁蓁仍佇在原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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