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5页)

刘云谦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看自家老哥眉头紧锁,怕他追问不休,又和那谁碰面,赶紧拽着他哥,不让他东张西望,一边好声好气请柒小柒走。

王楚风也听出来了,但他这样的世家公子,自然不知道怎么嚼舌根。

等人走光了,节南才转出来。

比起小柒对刘家退婚的怨,她当真已没感觉。

虽然,要说她没有想过和刘睿成婚后的日子,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她爹在世时,娃娃亲订得死牢死牢,傻吧拉叽的自己没搞明白娃娃亲之前,刘家兄弟俩算是她仅有的玩伴,待等她知道避嫌,多多少少因为这份熟悉感,又跟她爹抗争无用时,认命般得想过将来。

她曾觉得,和刘睿在一起的话,日子无聊归无聊,书呆子管不住自己,就能让她随心所欲过喜欢的生活。那样的话,至少比当桑家女好。

由于这种想法,她还特意约束了一下自己在刘睿面前的言行举止。

不过,随着她在外学艺的日子越久,遇到的事越多,对凤来的感觉越淡,连同刘睿这个未婚夫一起。直至今日,近在咫尺,看着眼熟的书呆面,心中就非常清楚——

她和他,永远也过不到一起。

收拾好行李,给小柒留下客船名号和出发时辰,节南一人先上了船。

她不想再看到熟人,姓刘的,姓王的,还是姓崔的,任何一个脸熟的。

她只想在这艘不着陆的大客船上,对将要遇见的人,揣摩仔细,打算周到,为她和小柒能在那里生根立命做足准备,而不是为了这座即将成为过往的城,再多耗费一分心力。

节南坐在自己的舱室里,钻研都城和安阳的地经没一会儿,听到甲板上连串的脚步声。

起初她没在意,以为一两个船夫跑动而已,但随着脚步声噼里啪啦得没完没了,并感觉自己头顶上掉足一层蜘蛛灰时,她受不了了。

节南走上甲板,看见靠岸的船橼那里站着密密几排人,对着岸上指手画脚,一些声音惊嚷不断地传进她耳里。

“那人还活着吗?”

“全身都是血,活不了吧?”

“还抓着缰绳!活着!肯定活着!”

“看见他身上那支箭没?箭头带铁钩的。挨这一箭,还能有命啊?”

人们忽然齐声惊呼,齐声抽气。

节南一听箭头带铁钩,目光凛冷,四下一看没人注意,提气就跃上了舱楼,举目也往岸上瞧。

午阳照着门楼上皑皑银边,那一场大雪洗得苍空如海。这艘江船很快就要出发,所以停在码头最边,紧靠城门大道。

大道高堤两排柳,柔枝无叶风不起。

但有一人一马,马蹄已乏,人坐马背,弓身耷脑,一箭当胸,乌沉沉闪着铁光。

大道上的百姓似一群麻雀,又想啄米糠,又怕被筛子兜,只围着跳来蹦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哄散。

这时,节南忽觉身后来人,左手搭腰,没回头。

“哎哟,夫君,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发生命案,咱赶紧下去瞧瞧。”

说话的是女子,但来得有两人。

节南等人来到身边,才瞥去一眼。

新做的百鸟缎面长褙带子,素红夹棉厚绸裙,镶黑兔儿毛的高领,梳着牡丹髻,肤如雪蓉,杏眼微锐,描青眉微娇,五官说不上美不美,但话里倒是有主见有胆识的,让人立觉干练。

少妇的夫君亦岁数不大,穿着青锦广袖大袍,相貌中平,身高中平,唯一双浓眉显得智沉。

他摇头晃脑,语气认真,“梅清又粗心大意。你瞧他灰土蒙面,血污染衣,马背横半截长枪,显然与他人激战过。再看那支穿身箭,箭头无鲜血滴出,胸前血渍深暗,脸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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