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身燥热,像是发高烧一样难受,仿佛马上就会晕过去。我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只剩下一具空壳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那一刻我不敢有灵魂,我的灵魂在这样的时候会落荒而逃,会饮恨自杀。
司门口新华书店那里有很多家长周末带着孩子来买参考书,都是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家长带着孩子走过来,低着头一个一个地看地上的纸上写的字。遇到武大华工之类就会停下来和别人攀谈。
我看到自己的纸上就写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家教”两个字。觉得自己很无耻。这么不怎么样的学校,会有人来请我们吗?
终于有一个40岁样子的男的带着一个10多岁的小孩子一路走走挑挑然后在我们面前停下来了。我立刻打起了精神。把疲软的双腿站直了。
他看了看,然后直接问,数理化你们能教吗?我和叶离对视了下,我没有经验,于是叶离说,叔叔这样跟您说吧,我们是学文科的,看您的孩子读几年级,如果是高年级的,物理化学我们教他可能有问题。
男人又看了我们纸张一眼,摇摇头,不再搭理我们,走了。
我看到我们面前那张静静躺着的白纸黑字。很嘲讽地与我对视着。
那天下午,我和叶离站了整整五个小时,只有两个人来问过我们,一听我们是文科的,摇摇头就走了。我和叶离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很少说话。站累了,我就坐在书店的台阶上发呆。看来来往往的人的脚,穿皮鞋穿凉鞋的,穿高档鞋穿劣质鞋的,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子的,那么多双形色各异的脚,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看着看着心里竟慢慢坦然了。人来人往的街头,步履匆匆的行人,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渺小。有谁会注意你呢?大家不过都是过客。我是你的过客,你是我的过客,我们都是生命的过客。生命像尘埃,是时间的过客,空间的过客,千年万年,浩浩荡荡。
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不是过眼云烟。
最后看得昏昏欲睡,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天渐渐黑的时候,陆续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收摊子回去了。我对叶离说,走吧,我们走吧。叶离说,再看看吧,还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没出来呢,这样的人往往对孩子的期望值更高。
我只好站在那里。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站在那里卖苕。
天完全黑时,叶离才收起东西走了。
颗粒无收。我很沮丧地问,你上次家教是怎么找到的?
就是这样找到的。你可能还不习惯吧?城市里的孩子都这样的。没什么。
我怕她继续说下去,我不愿意别人提及这些事情,安慰我或者同情我什么的。便说,我知道。然后把目光投向别处,示意她不必多说。
公交车在武汉的马路上飞快地开着,夜色茫茫,城市那么大,那么空,欲望那么多,心那么茫然。
回到寝室,不知道怎么搞的,寝室人都知道我和叶离出去站在那里找家教去了。女人三八就是有天赋。
一踏进寝室的门,罗艺林就嚷嚷,哟,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家教了吗?找到了可要请客啊。
我懒得理她,只觉得她这话里字字都是讽刺。我的脸又发起烧来了。其实不管我心里怎么安慰自己,我还是觉得出去这样站在大街上等着人家来买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我拉不下这样的脸面。贫穷从来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认为。
叶离冷冷地说了句,没找到。罗艺林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跑到别的寝室三八去了。
我躺在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人,可能就是这样成熟和坚强起来的吧。又觉得其实城市里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在大学里可能比农村来的孩子更尴尬。因为他们虽然家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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