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禍 (第2/3页)

者父母心,一見有人倒下,自然而然的過去瞧瞧。

元弘嗣一舟眉頭道:「死就死了,管他作甚。」

武安福心中覺得有些不悅,他早知道元弘嗣這人暴虐非常,待人刻薄,如今見他草菅人命,出言譏諷道:「若是死的多了,只怕耽誤工期啊。」

元弘嗣尷尬一笑,沒說話。武安福也不理他,策馬上前,想看看那人如何了,走到近前,就見孫思邈一臉悲憤的回頭望向自己。武安福心裡驚奇,下馬上前湊近一看,直要嘔吐出來。

這倒下的工匠大概五十歲左右,臉色蒼白,骨瘦如柴,這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他腰部以下,竟然爬滿了蛆蟲。武安福驚駭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一個壯實一些的工匠用看破生死的語氣道:「十三天沒出過水,不生蛆才是奇怪。」

武安福這才看到此人的小腿上竟然也有蛆蟲,他卻不去拂拭,竟已習慣。

孫思邈恨聲道:「這些工匠多日不出水,不得休息,如此下來,等到船造好,只怕死的也差不多了。」

那壯實工匠冷笑一聲道:「每日裡都死去幾十人,死掉了也省的受罪。」

正說著,有數個兵丁過來,把圍觀的人哄進海里繼續工作。這倒下的工匠下半身都被蛆蟲咬的爛了,此刻奄奄一息,微微睜開眼睛,嘴唇一動,終於什麼都沒說出來,就頭一歪死去了。那些士兵見怪不怪,用一卷蓆子把人捲起來,扛走了。

孫思邈的目光隨著那屍體,一直到他消失掉,轉身問武安福道:「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孫先生,你也經歷過沙場的殘酷,在那裡,人命才是最不值錢的。」武安福嘆息道。

「還沒征伐高句麗,就已經有這麼多無辜的人白白死去,少帥,這不是建功立業,這是天災啊。」孫思邈痛惜道。他雖然也加入了賈柳樓英雄會四十六友,可是內心裡還是以正統自居的,如今看到朝廷無道,百姓遭殃,不由憤慨起來。

「先生,這些話我們回去再說。」武安福瞄了一眼遠處談笑風生,渾不把這些人的生死放在眼裡的唐璧和元弘嗣,「我還記得我承諾過你的話,這個國家若是千瘡百孔,病入膏肓,你我就一起來用猛藥醫治他。」

孫思邈點點頭:「對,猛藥。」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他的眼中卻也閃動著豪邁的光輝。

在大業三年的春天,除了山東萊州的海口有無數的工匠或勞累或病痛而死,全國各地,都在上演著不同的慘劇。這一年的三月開始,無數的士兵從各地向北平聚集。最遠的甚至從嶺南和蜀中出。比如江淮以南的水手一萬人,弩手三萬人,嶺南排鑹手三萬人就水6並進,浩浩蕩蕩向數千里外的北平前進,沿途州府負責供應軍需,一時間沿路雞飛狗跳,老百姓苦不堪言。三月末,楊廣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車五萬乘,河南北部民夫三十萬供應軍需,官道之上,到處都是推著獨輪車的民夫,田裡的莊稼無人照應,整個國家都在為了征伐高句麗而做準備。四月,江淮以南民夫及船隻運黎陽及洛口諸倉米至涿郡,船隊前後長達千餘里,遮天蔽日,堵塞交通。在前一年寒冬季節以凍死凍傷十萬民夫的代價而加緊開鑿完畢的半條京杭運河上,到處都是往返在路上的民夫。竟然有十萬人之多,日夜不絕,白日裡如蜂擁,夜裡行路的燈籠聚集起來,如同白晝一般。勞累,病痛,沿途的土匪,使得民夫常常橫死路旁,再也回不到家鄉。死屍橫遍道路,全國騷動,天下大亂,就在眉睫。

「李靖,你說討伐高句麗能成功嗎?」在濟南府的城牆上,看著沿路螻蟻一樣的民夫,推著沉重的小車,向北而行,又有前往北平等候出征的將士,拖著兵器,盔甲凌亂,疲態盡顯。道路之上,有去向北平的,有從北平交完糧草回來的,擁擠不堪,混亂之極。若不是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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