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页)
5) ;去东北;
……
写好后,她舒了一口气,起床吃了药,并啃掉了一个面包,喝了杯果汁。然后她打起精神,从衣柜里选出一件很喜庆的枣红色风衣,一件湖蓝色牛仔裤,一副长靴,对着镜子慢慢穿好。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去抚摩镜中她的脸,摸到的只是一片冰凉。荣祺哀叹了一声,转身将要出门之时,想起了什么,又返回到桌前写了一张纸条:“姓名:荣祺,疾病:胰腺癌,紧急联系人:120。”
将纸条放在风衣外兜里,她出了门。
荣祺先去剪了一个利索的短发,因为等住院化疗后,慢慢就会变秃。这短短26年从没留过短发,她不想临死时还有遗憾。
本想下午直接去看望狱中的爸爸,但她的病痛间隔越来越短,恶心和脂肪泻在逐渐加重,全身乏力低烧,实在没有力气,只能第二天再去。现在,她只能一天做一件事情,还未必能完成的圆满。
第二天一早,荣祺化了妆来遮盖气色,然后去探监。父亲惊讶于荣祺的消瘦,荣祺只说是工作太忙,又要参加进修班,恋爱都快没时间,父亲才渐渐放下心来。问到荣祺和上次照片上的男孩进展如何,她撒谎说他们还在相互了解中,如果感觉都好,明年吧!父亲闻言,只是不住的点头,放心的说:“那好!好,真好啊!”她望着爸爸花白的头发,内心早已泪雨滂沱。他像一只大鸟,奋力张开翅膀保护自己的孩子,却被无情的折断,被关在这里,而他一心保护的血脉,就要和他永别了,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残酷!临走时候,荣祺依依不舍的看一眼爸爸,又看一眼。因为她知道,这是父女今生的最后一面。
这晚,荣祺摸到了腹部明显的肿块,又开始呕血了。自从被确诊后,她的思想垮了,身体也更快的走向衰竭。她必须抓紧做安排好的事。
第三天,荣祺来到母亲的陵园。
菊园里,她看到了母亲冷冷清清的墓碑。荣祺用一瓶矿泉水轻轻淋湿清洗着那块碑。灰白色的碑湿了,变深了颜色,荣祺心里也湿了,变得更阴郁。
“妈,或许这是我们阴阳两隔时候,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荣祺自言自语着,轻抚母亲墓碑上的名字,脸上出现一种缥缈的幸福,“不过我们很快会在天堂再见……我和你一样,胰腺癌……妈,如果你有在天之灵,不要让我这么快倒下,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我……”荣祺皱皱眉头,喉咙里如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然后她用一块干净的布擦干墓碑,并拿出了纸碟,供上了一些水果和糕点。都布置好以后,荣祺站起身,凝望着母亲安息的这块净土,她欣慰的笑了笑。
这时候她听到一阵嘤嘤凄凄的哭声,循声望去,与她相隔四列之远的前面,一位妇女在哭悼她的亲人。听着她的哭声,荣祺心里开始酸楚,她想,几个月后,姐姐也会像这个女人一样痛心的哭我吧!除了姐姐,还有谁,能来到这里想念我片刻呢?谁能想到,世上曾经有个如此多情却满负苦痛的荣祺呢?想到这里,她的泪就又掉下来了。
荣祺的泪,现在已经不是因为那份得不到的爱和苦苦的思念了,这些,对于不久将离别人世的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她现在的泪,只是在感叹自己曾经毫无保留的爱的付出,她开始觉得,自己很轻贱,甚至连眼泪都那么廉价,一点分量也没有,轻轻的,好似轻的只能在天空中飘来飘去。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有什么价值可言呢?如飞蛾扑火般的用心,勇敢,专情,最后却注定被烧死。情种来世走一遭,再带着满身伤痕回去,回去吧,再不想这样苦自己了。荣祺忽就一点也不惧怕死亡了,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荣祺想给姐姐荣靖打电话,却怎么也拨不通手机。她料定荣靖又出差到偏僻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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