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5页)

谅她。那份恨仿佛天然的,仿佛我原本不知道我恨她的,我只是突然发现了我不是爱她的,我是恨她入骨的。我恨她告诉我天空有多么美,自己却不再仰望天空。我替她可惜却无能为力,我很想很想爱她,我却无能为力。她没能博得时光的再次记忆,她被时光忘记了,挥倒在地,她是时光的妻子,她那么信任时光却被时光辜负。可是她还是爱着时光,我看得出,她还是爱着时光,可是,我却很长时间,很长很长时间不能原谅时光原谅她。

佛说:“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我。”

佛陀在圆寂前对弟子说:“世间复合之物必然衰朽,应勤勉修持以求己身之解脱。”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已然不是我,对她的憎恨或许只是出于我的记忆,出于对一个故事的同情,出于沿袭了一个记忆中的情绪。我对她的茫然与无动于衷也是出于我已不是那个十三的女孩,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我对她的同情是缘于对灵秀的惋惜,她也不是那个年轻的女子,她不是懊悔她舍弃这个她的孩子,她也只是惋惜,对没有机会由现在这个确实的自己决定是否放弃这感情的可惜。我们走只是沉溺于故事,为逝去的日子,别人的日子不断惋惜的天涯沦落人。

如果有一个男子对你说:“等我25年”,如果这个承诺有效的话,你会等吗?或者你会仅仅是有勇气答应吗?

我会。哪怕只是出于与时光对抗。有些人生来每天就只想问见到的每一个人“为什么”,然后死亡。

我问阿土:“你还好吗?”

她迟疑了一会:“我很好。”我突然释然,发现原来自己越来越能够在低落抑或虚弱的时候谁都不怀念,只习惯一个人哭,一个人发呆,然后继续强硬着对抗,嘲笑生活与挫折,不承认它们成为我的爱好,我们快活地相互挥着拳头。我发现我把它打倒时,我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再依赖于人时,忽然一下子懵了,原来一直支撑着我的就是不被命运打垮,当威胁倒下时,战争没了必要,斗争的主体随即也丧失了存在的价值。我的身躯是这个世界的,我的爱情却是那个声音的,战争结束,我该怎么办,有什么能寄托她对她——我对那个声音的思念?他在唱:

“你明白 你是我的母 万分幸福 聚众的手 生命好紧张 静静的故事里流燃烧的火 轻取希望和他们在一起 嘿 我心的光芒找到太阳 让那太阳受到重伤 在歌声燃烧的夜梦见自己 陶醉你快乐存在伤心痛快 在歌声燃烧的夜梦见自己 陶醉你快乐存在伤心痛快”

我一直在不问结果地奔跑。刚刚关了音乐,没有音乐的时候我是害怕的。可是我还是关了它,我一直敢那样跑着就是因为它,我现在却想,我应该不用别人给我壮胆的,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敢在没有音乐的时候奔跑。我发现我关了音乐我已经不再思考我本来思考的东西——这说明我是能够奔跑的,我还是能够奔跑的。这期间我突然发现或者明白了人一生要做的三件事——生,死,歌。

我可以幸福,但决不能快乐。快乐不但不能带给我思想还会使我的灵感枯竭,对于它,我只敢浅尝辄止,它会使我整个人消解,我只为思想而存在,我想我只想为思想而存在着。可是现在我快乐了。我看到夕阳下笨笨欢快地跑在我前面,时不时地,在树下回头看我,冲我咧嘴微笑,我蹲下来,它就会回头,跑进我的怀抱。

我仿佛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我看到飞过的鸽子有银白的翅膀,它们一群在天空盘旋,洁白而亮眼:“你听到了吗?这声音多么干净,像是来自圣域。”

“我在等待日出,日出能告诉我我是否存在。我怎样延续悲伤、失望与快乐?”夜的风像是路过的匆匆来客,快乐地高唱,来自远方,它们是最为自由,脱离了无际的想像,它们不为思想而存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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